他下山的時候看見路邊有一輛破車,很好奇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車來呢?於是小心翼翼的去檢查了一下,這個時候又接到家裡來的電話,他就在山低打電話召集了人到這邊來,等待人來了之後剛剛好看見寒冰在這裡,這可是讓他心情大好啊。
「朱軍,你最好是讓開。」寒冰冷冷的說,可是,她這個時候說話都沒有什麼底氣,因為,她要承受於絲絲所有的重量。
「冰冰,把我放下,你走。」於絲絲知道,如果放下自己的話,寒冰完全可以逃出去,她不想連累了寒冰,她會內疚,會難過。
「說什麼傻話,帶不走你我自己都有什麼意思。」寒冰輕聲說到。
「說得好,那麼,你們兩個都留下來吧。」朱軍大笑,他看見寒冰就心情大好,他曾經暗想過,若是寒冰肯跟他好,那麼,他會放下現在所有的一切,也不再覬覦零夜。
「想留下我?那你也得有本事啊。」寒冰輕笑,一隻手撐著於絲絲,另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拿出手槍,就是死也要拼出一條路讓她把於絲絲帶到柯斜陽身邊,這是她欠柯斜陽的,也是她欠於絲絲的。
忽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一個女人,寒冰正錯愕不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自己身邊,用蠻力把於絲絲拖到一邊,一邊笑一邊說:「你可以走了,於絲絲得留下。」寒冰看著因為體力不支而摔倒的於絲絲,還有站在她身邊的黃貝貝,她想蹲下身去扶住於絲絲,黃貝貝卻拿出一把刀放在於絲絲的脖子上,她說:「如果你敢過來我就殺了她。」寒冰不敢動了,她自己不怕死,可是,她怕於絲絲死,她怕於絲絲撐不住,怕她撐不到見柯斜陽的那一天。
而朱軍只是笑著看戲,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這個黃貝貝在重要時刻還幫過他一個大忙呢,他就等著,又何樂而不為呢?
「於絲絲,我說過,我要毀了你,我毀得還不夠徹底,你怎麼可以被救走呢?」黃貝貝說得猙獰,她的刀子很用力,於絲絲白皙的脖子上都滲出了血絲,寒冰嚇得倒吸了一口氣,可是,她還來不及制止黃貝貝,就被人抓住了,她抿唇,原來,人是不可以閃神的。當你有了弱點就有了致命的要害。
於絲絲又被關進了那個小黑屋,而寒冰坐在凳子上,桌上泡著茶,朱軍坐在她的對面,一派悠閒。她猜不透朱軍為什麼不把她也給關起來,而是把她身上的武器全部沒收,*著她坐到這裡跟他茗茶。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她看不透的東西了,比如他上次救她,比如他的笑,比如現在。
「好奇?」朱軍輕笑,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為什麼不關我?」寒冰問。
「我想跟你一起喝杯茶。」
「理由。」
「我喜歡你,這個理由夠不夠?」朱軍說得毫不含蓄,很坦然,他覺得喜歡一個人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就是一句我喜歡你。
寒冰不語,這是第一個那麼大膽直視她,跟她說喜歡她的男人,當年的安林也只是含蓄的表達自己的感情,而沒有這樣直接的表白過。
寒冰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外面槍聲響起,朱軍臉色一變。並沒有起身,而是吩咐站在一邊的人出去看看,門剛剛打開,安林跟柯斜陽就踩著光芒而來。見誰殺誰,開門的人剛剛把門打開就成為了柯斜陽跟安林的地毯,這一路他們都是踩著屍體而來。
寒冰輕笑,果然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兩個男人。朱軍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坐在一邊跟寒冰喝著茶,他喜歡安靜的跟寒冰坐在一起。即便是大敵當前,他還是眷念這種溫暖。可是,寒冰卻並不喜歡,她看著安林,跟他對視一眼。安林不著痕跡的點點頭。她手微微一斜,手中的杯子直接砸到了朱軍的臉上,安林配合舉起槍,對準了朱軍的胸膛,他應聲而落,艱難的看一眼寒冰。然後他說:「原來,人真的不能有弱點。」
寒冰的心微微一顫,是的,人不能有弱點,她利用了朱軍的弱點,可是,朱軍也利用了她的弱點,所以強行把自己留下來,如果他放自己跟於絲絲走,或許他們可以相安無事,最終他還是走上了這條極端的路,為自己過早的挖好了墳墓。
「絲絲呢?」柯斜陽眼睛掃過卻沒有見到於絲絲的影子。寒冰這才反應過來,幾人撞開那扇門,黃貝貝蹲在於絲絲的面前,而於絲絲全身都是傷口,看見來人,黃貝貝嫵媚一笑:「斜陽,你來了。」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黃貝貝你在幹嘛?」柯斜陽走過去,她的手裡還握著帶血的刀,柯斜陽的心臟一度的失去跳動,於絲絲還好嗎?五年不見的於絲絲她還好嗎?」他慢慢的走過去,黃貝貝突然站起來,拉住柯斜陽,她說:「斜陽,我們回家吧。」柯斜陽一把掀開她,眼神灼痛的走向於絲絲,腳步堅定不移。彎腰抱起於絲絲,她的呼吸很微弱,臉上腳上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還冒著血。
「絲絲,對不起,我來晚了。」柯斜陽沉痛的說,他的淚水就這樣一點一滴的落在於絲絲的臉上,淚水的溫度灼傷了於絲絲帶血的臉。她艱難的睜開眼,因為,她恍惚聽見有人溫柔的對她說:「絲絲,對不起,我來晚了。」她想睜開眼看看,看看那個人的模樣,她想問問那個人,你是不是認識我的斜陽,不然你為什麼會跟他說一樣的話,聲音跟他一樣的好聽。
「斜陽,你哭了,你竟然哭了?為了一個醜八怪。」黃貝貝突然大笑,可是臉上的淚水卻滑下來,笑聲不安卻是跟大聲。
「黃貝貝我明白的告訴你,就算她是醜八怪去也愛她。」柯斜陽說得咬牙切齒,黃貝貝卻突然失去了聲音,她不笑了,反而安靜下來。因為柯斜陽說就算於絲絲是個醜八怪他也愛她。
「走吧斜陽,得馬上把絲絲送去醫院。」寒冰小聲的提醒。
三人一起走出去,黃貝貝突然全身鬆軟,她再也站不起來。他看著柯斜陽的背影大聲喊,用盡最後的力氣:「柯斜陽,我愛你。」可是,柯斜陽只是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然後繼續走,黃貝貝大笑,淚水爬滿了臉頰,腳邊有一把槍,她絕望拿起來,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揚起頭,最後看了一眼柯斜陽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她大聲說:「柯斜陽,你的分佈圖在於絲絲的衣櫥裡,我沒有拿出來給朱軍,我沒有。」然後,她閉上眼,槍聲響起,她的血沾滿了雙手,她笑:「絲絲姐,如果你不救我,那麼,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致死,她都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遠遠的,遠遠的看著柯斜陽跟寒冰他們的身影,漸漸的漸漸的變成一個點,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如當年的那個純潔善良的貝貝,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醫生,她怎麼樣了?」柯斜陽站在一邊看著於絲絲全身都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兩個眼睛在外面。
「她,可能再也走不了路了,因為以前受過槍傷,現在腳的軟組織又全部受損,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哦,謝謝你。」柯斜陽笑著送醫生出去,自己則走到於絲絲的床邊坐下來。他伸手握住於絲絲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沒關係,我以後就是你的腿。」
於絲絲閉著的眼就這樣流出淚來,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睜開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柯斜陽,所以一直閉著眼裝睡,可是,當柯斜陽說,沒關係,以後我就是你的腿,那時候她的心暖暖的歡喜,暖暖的疼。喜的是五年了,可是,他們的感情沒有變質,疼的是,她只是於絲絲,那個記仇的於絲絲,她忘不了那年他對著自己開槍的時候。
「斜陽,找到了。」安林走進來,把黃貝貝說放在於絲絲櫃子裡的分佈圖拿出來遞給柯斜陽,柯斜陽則是搖搖頭,推回給安林。
安林不解他是什麼意思。柯斜陽笑著說:「安林,我把零夜交給你,你好好的給我守著。」
「喂,不行,安林說好要陪著環遊世界的,誰理你。」寒冰走進來,不滿的大叫。
柯斜陽緊緊的握住於絲絲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他說:「我想給絲絲平靜的生活,不想再讓她受傷,我也想日日夜夜都陪著她,把我們錯過的這五年時間都補回來。」柯斜陽說得深情,他眉宇間湧動著一抹溫柔。
「好了好了,你們先出去。」寒冰突然趕柯斜陽出去,柯斜陽不解,握住於絲絲的手不放開,彷彿只要一放開就會像是他曾做過的無數夢境一樣,再也握不住於絲絲的手。
「出去啦,我幫絲絲擦藥。」
「我也可以。」柯斜陽不妥協。
「我認為絲絲不會想你現在動她,還有啊,你是想佔便宜嗎?」寒冰笑得猥瑣,柯斜陽撇撇嘴,把於絲絲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又吻才一步一回頭的走出去。
寒冰鎖好門,然後在床沿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別裝了,起來吧。」
「啊,你怎麼知道?」於絲絲嘀咕。
「大姐,你的淚水都把紗布打濕了,我能不知道嗎?」寒冰消遣於絲絲,她怎麼又不明白,於絲絲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柯斜陽,所以才裝睡,可是,這不能裝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