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咬咬牙,伸手打開車門。沒辦法了,現在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用兩隻叫跑。
「冰冰,你幹嘛?」安林著急的大喊。
「你先修理車吧,我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寒冰說完就衝進了大學中。12月的雪下得正歡暢,落在她努力奔跑的身體上,安林看的心酸。他是多想抱住她,對她說:我們別管了,誰愛殺誰殺誰,我們去過只屬於我們的日子,不被別人打擾。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寒冰從小在柯家長大,更是因為,柯斜陽待自己如親兄弟,做人不可以忘恩負義。更何況他還要為自己父親贖罪。
今天的雪越下越大,安林眼神一直看向寒冰奔跑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終於看不見,雪景美得如詩如畫,可是,他的心裡卻是焦急。下車打開車蓋,想試著修理,可是,弄了很久也還是修不好,氣得狠狠的踹上兩腳。
正好這個時候一輛汽車經過,安林站到中間。他顧不得去想司機是不是會剎車不靈。他只站到,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女人身處於危險之中,雖然知道可以傷的了她的很少,可是,作為丈夫,他必須盡力去保護自己的妻子。
「吱……」長長的剎車聲響徹大地,車子停下來,車窗被搖下,裡面一個胖嘟嘟的胖子伸出一個頭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奶奶的,不想活也別扯上我啊。」安林不怒也不笑,慢慢的靠近他。伸手拉開他的車門,一把把他拉下來。
「喂,你,你想幹嘛,?」剛剛還跟囂張的胖子這個時候有了一些畏懼,卻還是硬撐著質問。
「不想幹嘛,借你的車用用。」安林把他扔到一邊,自己上了車,關好車門,繫好安全帶。
「喂,你這是搶劫啊。」胖子費了好大勁才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安林大聲說,卻是不敢靠近,他深知,在這個地方就是被人殺了也不一定能夠找得到屍體,他不敢冒那個險。
「按照這個地址去拿錢。」安林在紙上寫下一個地址,扔給他,然後飛馳而去,濺了胖子滿是的雪花,他一邊摸著臉,一邊吐著嘴裡的雪花。
「我怎麼知道你這個地址是不是假的啊?」只是,回應他的只剩下汽車尾氣,還有就是漫天飛舞的雪花。
寒冰氣喘吁吁的跑了很久,終於到了一個站台,這裡打車容易多了。她彎著腰扶著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氣,嘴裡的熱氣呼呼的往外冒,臉上一片通紅,額頭上冒著汗。她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跑過了。
一輛車過來,她伸手攔著,交代了司機地址,還吩咐他開快點,可是,出租車司機慢悠悠的開著,嘴裡還念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寒冰深吸一口氣:「先生,我有急事,麻煩你開快點。」
「下雪天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姑娘,別著急嘛,安全還是比較……」不等他說完,寒冰也顧不上跟他廢話,從衣服裡摸出手槍:「我再說一次,給我開快點。」
「好好好。」從後視鏡裡面看見寒冰拿著的東西,嚇得什麼安全都忘記了,要是他不趕快開快點,那麼,馬上就不安全了。
「油門給我踩到底。「寒冰冷冷的說,她顧不得那麼多了,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午夜蝶是不是安好。
「小姐,到了。」一段路的飛馳,車子終於安全的抵達午夜蝶的住處。司機也長長的吐口氣,終於要結束了,寒冰把錢扔給他,然後打開門下車。
「哎,小姐,錢我不要了。」他可不敢要,萬一,這個漂亮的女人一下子不高興,請他吃一頓子彈,那他就欲哭無淚了。
寒冰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後大步走開。司機也被她看得全身發抖,車頭一轉,飛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伸手想敲門,轉念一想,萬一黃貝貝已經先到了,她們碰頭就不好了,繞著這棟房子轉了一圈,然後找了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直接翻了過去,房子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她好奇的到處看看,難道午夜蝶已經被殺了嗎?
著急的到處找,又不敢太明目張膽,只能一邊注意躲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找。忽然,一堵人牆擋住了她的去路,寒冰抬頭,就看見午夜蝶雙手環胸,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這時候,她才長長的吐氣,還好還好,午夜蝶還活的好好的。她感覺自己跑了一大段路沒有白跑。
「來我家找什麼呢?」午夜蝶帶著諷刺的口吻。
「我是來救你的。」寒冰恢復了原來的面貌,也是同樣淡淡的口吻。
原本就是兩個情緒起伏不帶在臉上的女人,此刻更是冷得猶如是兩座冰山。兩人久久的對持,誰也不願低下頭,寒冰認為自己千辛萬苦的趕來救她,她就應該心懷感激。而午夜蝶則是認為她私自闖進自己的家她就應該道歉,兩兩僵持不下。
「請你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午夜蝶冷冷的指著門口,下逐客令。
「抱歉,我是來保護你的,所以,在你還沒有確定安全之前,我不能離開。」寒冰冷冷的回絕。
「你在這裡我才會不安全,所以,請你出去。」
「我跟你說……」寒冰還沒有說完,門鈴就響起。午夜蝶回頭看看門口處,然後就準備去開門,卻被寒冰拉住,午夜蝶剛想說話,就被寒冰摀住嘴巴。伏在她耳邊輕輕說:「相信我,我是真的來救你的,佟醫生在三個小時前已經死了。你去開門,如果是黃貝貝的話,你小心點,我會在後面保護你的。」
午夜蝶瞪大眼睛,聽見佟醫生已經死了幾個字的時候,她的頭嗡的一下就亂了。看著寒冰,然後點點頭,寒冰鬆開她,示意她去開門,自己則閃進後面躲起來。
午夜蝶深深的呼吸,才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的去開門。拉開門,寒冰預料得沒錯,正是黃貝貝。午夜蝶的臉上不好看:「你來做什麼?」
「蝶姐姐,我是來看你的。」黃貝貝淺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笑渦,看起來天真無害。
「那麼,你看過了?是不是該走了?」午夜蝶攔在門口,壓根就沒有打算讓黃貝貝進來。
「蝶,別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可以把絲絲姐的地址告訴你啊。」黃貝貝含笑的輕聲說,引|誘午夜蝶讓她進去,只要可以進去,她就能夠動手,在外面太危險,她不敢這樣的拿自己冒險。
午夜蝶沒有說話,側身讓黃貝貝進屋。然後順手把門關上,黃貝貝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蝶你是一個人住嗎?」老規矩,她不想殺人的時候還被人圍觀。
午夜蝶不語,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來,用眼神示意她快點說,說完趕緊走人。黃貝貝也不生氣,抿唇,做驚訝狀:「哦,你看看我這腦子,我記得斜陽說過,你的老公跟兒子都死了。哎,好可憐。」黃貝貝裝作很沉痛的樣子,她就是要惹得午夜蝶生氣,好看看這屋裡究竟還有沒有人。
「夠了,黃貝貝,你應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現在你有事就說事,沒事就請便,門就走那兒。」
「蝶你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那麼,很抱歉。」黃貝貝確定這裡沒人之後,聲音變得冰冷無比,手剛剛想伸進包裡摸手槍,寒冰先她一步走出來,氣定神遊。黃貝貝看見寒冰的那一瞬間有些發愣,然後就是瑟瑟發抖,心裡暗想,不好,寒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沒想到我會出現?」寒冰挑眉,戲謔的說道。這一切終於要真相大白了,她一定要把黃貝貝抓回去交給柯斜陽好好處理。
「是啊,好巧,我來看看蝶,沒想到你也在呢。」黃貝貝陪著笑,心裡卻暗算,要把她一併解決掉,兩個人在一起,就省事多了。還免得她到處跑,到處的找人。
「真是太巧了,我剛剛才從佟醫生那邊過來呢?」
「啊?佟醫生是誰?」黃貝貝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好奇的問。寒冰抿唇:「一個死人。」
一時間,客廳裡的氣氛很壓抑。大雪紛紛揚揚的落著,地上的雪通過落地窗印出一層潔白。而屋裡的三個女人氣氛更是壓抑,都是爭強好勝的女人。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這裡的女人都是大人物,個個都好勝心強。
燈光下,午夜蝶坐在沙發上,寒冰雙手環胸冷冷的看著黃貝貝。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彷彿只要是誰先動了,或者是誰先說話,誰就輸了。
忽然,門外好像有動靜,寒冰用她專屬殺手的靈敏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心中暗想,難道是黃貝貝的同夥來了?如果是她自己逃生的話,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是,現在還留著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午夜蝶,那麼,她還有幾層勝算呢?寒冰在心中不確定的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