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子裡面安靜的可怕,悲傷開始蔓延。成俊愧疚的站起身,然後在武科瑞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科瑞,我對不起你。你打死我吧,為伯父伯母報仇,我不是東西,你打死我吧,這樣我會好受些。」成俊抬起手扇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每一巴掌都用盡了全力。受傷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
武科瑞一把拽起他:「起來吧,殺了你也於事無補,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那個孩子呢?」成俊站起來,頭腦還算冷靜,他要把這一切都弄清楚。
「幾個月前出事了。」武科瑞回答。
「岳柔呢?」成俊提起岳柔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齒,這個害了他一生的女人。
「在醫院,她前段時間裝瘋,卻恰好被我調查出了這些事。我就再也沒去過醫院了。」武科瑞搔著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他的主治醫師好像是個殺手,今天上午我也見他進樹林了。」
成俊沉默的回想究竟是誰,難道岳柔一直都想殺了自己嗎?還是這其中還有別人的摻和?
柯斜陽安靜的坐在大堂裡,端著茶杯輕輕的抿著茶,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夜主,于小姐醒了。」一個小弟跑來報信。
柯斜陽突然驚了一驚,她真的醒了?手都有些顫抖,慌亂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走,帶我去看看。」然後緊跟著他走近於絲絲的房間。站在門外,卻有些猶豫,他不敢見她。
「于小姐,你不能下床。」裡面傳來聲音。
柯斜陽在聽見於絲絲要下床的那一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推開門就走進去。
於絲絲半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柯斜陽走進來。突然眼睛有些濕潤,轉過頭不敢讓柯斜陽看見直接的眼淚,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看見柯斜陽。她以為自己會死,她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柯斜陽了。
「絲絲,你還有哪裡不舒服?」柯斜陽走到於絲絲的床邊坐下,輕聲問。
於絲絲搖搖頭,下一秒撲進柯斜陽的懷裡嚶嚶哭泣,她還可以聞見柯斜陽的味道,還可以在他懷裡哭泣,這樣就很好,這樣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柯斜陽輕輕拍拍她的背,溫柔的安撫。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於絲絲哽咽的說,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柯斜陽看著哭成淚人的於絲絲,心裡最柔軟的一處被觸碰,誰說不是呢?當大家都說於絲絲沒救的時候,他也有著同樣的擔憂,他也害怕,好怕於絲絲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別說傻話,你會好好的。」柯斜陽替她擦乾淚水,心疼她哭成淚人的模樣。
「聽說於絲絲醒了?」寒冰一進門就大聲問,卻在看見柯斜陽抱著於絲絲的那一刻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
柯斜陽突然驚醒,她答應過寒冰,等於絲絲醒了就舉辦婚禮的。輕輕的扶於絲絲躺下,替她掖好被角:「絲絲,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別走,陪陪我好不好?」於絲絲伸手抓住柯斜陽的手,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輕聲哀求。
「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我忙完就來看你。」柯斜陽看著寒冰的眼,無情的拒絕,掰開她的手。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他聽見了自己心被撕裂的聲音。
寒冰看了一眼於絲絲,也跟著柯斜陽走了出去。於絲絲卻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但究竟是哪兒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準備婚禮吧。」柯斜陽突然停下腳步,對身後的寒冰說道。他承諾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你還愛著於絲絲。」這是一句肯定句。
「我會跟你結婚。」柯斜陽冷冷說到。愛與不愛又如何?他已經用自己的感情換取了於絲絲的命了。
「什麼叫愛情?」昏暗的燈光下,寒冰雙手插在褲兜裡,輕輕的問柯斜陽。她沒有戀愛過,也沒有跟任何男子親密接觸過,她不明白什麼叫愛情,也不懂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她很喜歡跟柯斜陽在一起,也跟依賴他,如果這就叫愛情的話。
「當你想到她的時候會微笑,看見她的時候會手足無措,跟她在一起你總是會像變了一個人。你希望她一切都好,為了她的笑,可以做任何犧牲。」柯斜陽輕笑著對寒冰說,腦海裡閃過跟於絲絲相處的一點一滴,不能擁有她,所幸的是,他們還有回憶,還有很多的回憶。
寒冰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當柯斜陽跟她說的時候,他想著的人竟然會是安林,那個說她很可愛的男人。
她開始害怕,驚慌失措的搖著頭:「不,不,不是這樣的。」
「冰冰,你怎麼了?」柯斜陽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寒冰,握住她的雙肩,擔憂的問。
「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會的。」寒冰重複著這句話,任何甩開柯斜陽跌跌撞撞的跑開。
柯斜陽皺著眉頭看她跌跌撞撞的跑遠。回頭看了看於絲絲那間燈火通透的房間,轉過身毅然離開,給不了她預期的結果,又何必糾纏不休呢?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是不能倖免。他跟於絲絲兩人前世結下的緣今生依舊是不能如願。雙手插進口袋裡,一邊走一邊用腳踢踢路邊的小石子。或許這樣也好,可以完整的保護於絲絲,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不完美的,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缺陷,才會讓人更加的迷戀不是嗎?
釋懷的吐口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安:「安林,準備婚禮吧。」
「呃,誰的婚禮?」安林在那邊傻傻的問。
「我跟寒冰的婚禮,你盡快吧。」柯斜陽說完就長長的吐氣,決定了的感覺終是比忐忑不安的好啊。
那邊的安林卻在掛上電話的那一瞬間呆若木雞,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呼吸不能,只是覺得有什麼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