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寧靜。武科瑞推開岳柔,抱歉的吻吻她的額頭,才接起電話:「喂?」
「柯先生,老地方見。」
「哦,好,我馬上過去、」武科瑞掛上電話。伸手攬過岳柔的腰:「柔柔,我現在得出去一趟,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好,你小心點。」岳柔不疑有他,很爽快的答應。
「有事記得叫醫生,我先走了。」武科瑞捏捏岳柔的臉蛋,才轉身離開。
岳柔笑得像個傻瓜,被愛的人寵愛的感覺真好。房間彷彿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岳柔深深呼吸,然後眼睛突然變得凌厲:「科瑞,對不起,為了我們的未來,我一定要這麼做。」
柯斜陽在門口踱來踱去,天色已經漸黑了。裡面還是沒有傳出來一點消息。他也不敢貿然打擾。
「放心吧,寒小姐一定可以的。」安林在他身後適時提醒。柯斜陽點頭,他應該要相信寒冰的。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好的。
然後,房門終於被打開。寒冰冷漠的臉上有些許疲憊。柯斜陽看見她出來,著急的抓住她的手腕:「她怎麼樣了?」
寒冰冷眸掃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只擔心你的於絲絲嗎?放心吧,她沒事了,昏睡幾天就會醒過來。」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柯斜陽驕傲的要走開。卻體力不支的暈厥。
一雙有力的手接住她,這味道她熟悉,那個人叫安林。
微微一笑,然後閉上了眼,柯斜陽始終還是記掛著於絲絲的,自己滿臉疲憊的出來,他也沒有半點擔憂。
柯斜陽看了看寒冰,然後對安林說:「送她去客房休息。」然後,安林點點頭,他走進了於絲絲的房間。
於絲絲還是安然的躺在床上,臉色依然慘白,看不出跟之前有什麼異樣,手上依然吊著水,輕輕捧起她的手,他有千言萬語要對於絲絲說,這時候,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手跟腳中彈的地方,都纏著白紗布。一定很疼吧,柯斜陽捧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絲絲,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真該死,我沒用。我不夠你勇敢,連愛也不敢說出來。這樣的我,怎麼配得上你?」柯斜陽懊惱萬分,他一開始就應該跟於絲絲保持距離的,於絲絲也不會這樣了。
安林抱著寒冰去客房,卻被她身上那種特別的香味包裹,那抹香沁人心脾,讓他捨不得放下她。咬著牙,還是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脫了鞋跟外套。有些笨拙,畢竟是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這樣近距離接觸,還是幫她脫衣服。終於還是弄妥了她,替她調整好了姿勢,想要讓她睡得安穩一點。卻無意瞥見她手腕處的傷口,著急的抓起她的手,剛剛跟她交手的時候都沒有見有傷口,那,這個是哪裡來的?安林的心有了疑問。
寒冰靜靜的躺在床上,安林就安靜的守候在一旁。看著她的容顏,突然捨不得移開眼。這是個很美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心裡蕩起漣漪的女人。
「水……水……」寒冰不安的動了兩下,嘴裡輕輕喊著要水。
安林趕忙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從未照顧過女人的他卻不知道要怎麼餵她喝下去。躊躇了半天,還是到她身邊,一隻手扶起她:「水在這裡,你喝吧。」
寒冰朦朦朧朧的哪裡聽得見,只是不停的說:「水,水……」她的聲音很嘶啞,說明已經很缺水了。安林把水杯放在她的嘴邊,她也沒張開嘴,輕輕一倒,灑了到處都是。
「寒冰,你倒是喝啊。」安林搖搖她,或許是受不了身體的搖晃,寒冰緩緩的睜看眼,卻見自己窩在一個男人懷裡,有些驚慌。要知道,這還是第一次這個跟一個男人靠的這麼近,這麼曖昧呢。
「你醒了?把水喝了吧,你剛剛一直叫喝水來著。」安林尷尬的放下她,讓她自己坐在床上,還很體貼的拿起另一個枕頭,塞在她的腰間,好讓她靠得舒服點。
寒冰輕輕點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輕輕呷了一口,然後遞回給他:「謝謝你。」
「呵呵,沒關係。」安林搔搔腦袋,轉身把水杯放好:「你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安林突然問她:「你手腕上的傷口這麼來的?剛剛交手的時候都沒有啊。」
「呃……」寒冰轉過臉,抬起手覆上傷口處:「是給於絲絲輸血。」
「天,你一邊給她治療,一邊拿自己輸血?」安林不可思議的驚呼。
「她當時的情況很危急,要是我不給她輸血,她就沒救了。柯斜陽就會很傷心,而我不想他傷心。」寒冰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可以在這個算不上很熟悉的男人面前提起柯斜陽,述說她內心最不可及的一部分。
「你,你喜歡夜主。」安林有些不確定的問。
「他對我很重要。」寒冰沒有直接回答安林的問題,只是很惻隱的告訴他,柯斜陽對她而言很重要。
安林突然感覺心裡有些難受:「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說完不等寒冰回答就慌亂的退出房間。
安林退出了房間,靠在門前。摸出口袋裡的煙點燃,有一口每一刻的抽著。心裡有些異樣,卻又不知道是哪裡出錯了。
柯斜陽走來的時候正好見安林一臉頹敗的樣子:「怎麼了?」冷聲問。
「啊?哦,沒事。」安林擠出一個笑,然後指指房間:「寒小姐已經醒了,你去看看吧。」
「嗯。」柯斜陽點點頭,然後推開了房門。安林也在同一時間走開。
「好些了嗎?」柯斜雨在寒冰的床頭坐下來,輕聲問。
「好多了。」
然後,又是一陣綿長的沉默。兩人都找不到話題。柯斜陽眼看向窗外,寒冰看著他,視線一直都在他的臉上停留。那張她看了十年的臉,依然跟當初他們初見時一樣,冷漠、疏離。
她跪在父母的遺體前大哭,眾人都圍觀在四周,卻沒有人向她伸出手,年僅十五歲的她初嘗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就在她哭得昏天暗地,絕望無助的時候,一雙手伸到了她的眼前。她抬頭,一張冷漠的臉,唇角緊緊抿著,沒有表情彷彿是一塊冰。
很奇異的,她止住了淚水,很信任的把手放在了他那並不雄厚的掌心。他微微用力,把自己拉起來。然後轉身交代:「好好安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