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寶珠還想要賴著不走,問楓越加的不耐煩,點了她的穴一道,將她拎出宮門口扔了出去。得知半個時辰後一穴一道會自動解開,玲兒便放心的背著自家的主子回明珠宮了。
回到明珠宮時,寶珠的生母慧貴妃正坐在主位上,悠然自得的喝茶,面上的神色卻將二人嚇得心神一凜。她雖為寶珠生母,但平生信佛,常伴青燈底下,極少露面,是以寶珠為皇后所帶大。
背著明珠的玲兒不知如何是好,見主子需要跪下,但是她卻背著明珠沒有辦法跪下,只得低聲問:「公主,這下怎麼辦?」
寶珠頭皮發麻,也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母親她向來不親,還覺得恐懼。細聲回答:「我怎麼知道!!」
這下完蛋了!玲兒心中哀歎,可是距離越來越近,她只得站著鞠躬:「娘娘吉祥。」
慧貴妃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過去,只望了一眼她背上的寶珠便低垂下眼眸,繼續撥弄著清茶:「公主是怎麼回事?」
「公主她……她……」玲兒瞬間冷汗直冒,手暗中推了推寶珠。
寶珠翻了翻白眼,怎麼就有這麼笨的丫頭呢,也不幫她想個辦法,還有半刻鐘,想法……快想法!該死的,為嘛要點她的穴一道呢。有話好好說,她不就想再坐一會而已嘛,真兇!
「母妃,孩兒沒事,只是剛才高興,喝了一杯,豈知不勝酒力,只一杯便覺得頭暈,所以就讓玲兒背著回來了。」寶珠訕笑,卻不能動作分毫。
慧貴妃淡淡一笑,並沒有抬起眼皮:「哦?抬起頭來,看母妃看看,一杯酒能把你醉成什麼樣子。」
吸!
玲兒腦袋一陣眩暈,突然覺得自家公主好重,冷汗狂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寶珠來說,卻是秒秒鐘都過得驚心動魄。若讓母妃知道她是被點了穴一道,不管是因何,玲兒必然會遭殃。對於這個母親,心裡沒來由的有一種抗拒感,從來只有敬畏再沒有多餘的感情。
「母妃,孩兒還有點暈,等會,再等會……」
怎麼還不能動,寶珠冷汗不斷的滑落,滲進了玲兒的衣內。因為一直半鞠著身體,玲兒那瘦小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快要支撐不住。
聞言,慧貴妃放下了茶具,站了起來!
緩緩的走到二人的面前,淡淡的看了一眼面色蒼白強撐著的玲兒一眼,便圍繞著二人緩緩的轉起了圈,似是在觀察。
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看得二人如臨強敵,搖搖欲墜。
突然,慧貴妃伸出了手,用力一推,二人瞬間倒下,滾落地上。得以解脫的玲兒,馬上爬了起來跪在了地上,低垂著頭,不敢吱聲。
恰好此時,寶珠終於能夠活動,也爬了起來,但為了將戲演好,只是坐在了地上,歪著腦袋揉著自己摔疼了的胳膊,心中卻有一股怨氣,明明只要一個手指就能推倒了,還那麼使勁!
見狀,慧貴妃眼神微閃,將手收回坐回了主位上,繼續品茗。
雙方一直僵持著,沒有人說話,寶珠乾脆躺在了地上,閉起了眼睛,心中的怨氣越積越深。玲兒只是一個丫環,除了一直跪著,並不能開口說話。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強烈的壓抑感,寶珠終是忍無可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夜已深,夜太涼,母妃不準備回去休息嗎?」
慧貴妃終於放下了那杯早已涼透了的茶水,抬起了眼眸:「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哪喝的酒。」
寶珠嘴角微微抽搐,胸膛起伏,卻只得忍住:「清源宮!」
清源宮?慧貴妃閉上了眼睛,似在沉思,良久才又睜開:「與誰人?」
問問問,平常為何不見如此?寶珠莫明的惱火:「父皇剛認的乾兒子,我的乾哥哥!夜深了,請母妃回去休息,以免過倦身體不適!」
聞言,慧貴妃拿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沉默地看了寶珠一眼,終是站了起來,緩步離去。快到門口時,微回頭:「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便踏步離去,門外與她同來的嬤嬤緊跟隨在她的身後。
公主殿內一片寂靜,寶珠胸膛不斷的起伏,最終趴在地上放聲嚎叫,似哭似怒亦似恨。
玲兒蒼白著臉爬了過來,抱住她,輕聲安慰:「公主,不要這樣,快起來吧,地上很涼。傷身。」
「地上很涼?哈哈……」寶珠突然笑了,眼淚都笑了出來,一個丫環尚且知道地涼,她作為一個母親,眼睜睜的看著她躺在地上,卻不言一語。若只有母后,沒有母妃,該多好?哈哈……
「你下去休息吧,我沒事!」止住笑後,寶珠站了起來,自己獨自走進了臥室。
看著寶珠離去的身影,玲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轉身蹣跚離去。誰都道公主頑皮,不知憂愁,誰又知其內心的糾結?
——
一個陰暗密室內,低沉的女聲響起:「讓你們去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男聲道:「屬下無能,對方太過強大,未能得知分毫。」
另一女聲:「還在勘察中,未知結果。」
沉默了許久,低沉的女聲又再響起:「無需太急,需緊記,切密洩露身份,否則……你們應該知道要怎麼辦。」
「屬下明白!」
「回去吧,莫離開太久,會讓人懷疑!」
「是!」
密室之門打開,三人同時走了出來,卻都蒙著面,朝四周觀察了幾分,分三個方向迅速離開。密室門被關上,咋一看去,竟然是一座假山,誰曾想內有乾坤?
只是他們也許也不曾想到,假山後山竟然也蹲著一個人,正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