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是,青鳥在禽類之中也算是兇猛的,更何況有神禽的血緣在。傳說,青鳥是西王母守護瑤池仙境的禽鳥,也專門為西王母覓食,很多神仙都要忌諱他們幾分。如今看來,他們在少昊的治理下,竟是這樣溫順,完全褪去了原本的凶狠。
他引著我穿過大殿,到了偏殿門口便停下,說:「仙子,留夕大人就在此處了,允還要當值,就不陪小仙進去了。」
我真心的對他施禮,說:「多謝。」
我抬手,正欲敲門,心中卻突然忐忑了起來,敲開這扇門,我便可能會傷害到阿星。正在我猶豫之際,肩頭的如鈺按捺不住了,鳴叫著飛去撞門。我伸手把他拉回來,還真是莽撞,本來羽毛就是一直長不齊,這樣去撞,不知道又要掉多少羽毛。
「請進——」
我聽見留夕低沉的聲音,迫不得已,只得硬著頭皮推開了門。只見他坐在書桌旁,認真的寫著什麼,而阿星在他身邊,伏在他腿上睡覺。多麼甜蜜的畫面,我竟癡癡的看著,忘記了說話,也忘記了邁腿。
「月牙兒——」
聽見留夕的輕喚,我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點點頭。他見我方才看著伏在他腿上熟睡的阿星,他也低下頭去看她,隨即伸手去抹掉阿星嘴角的口水。見他一臉寵溺的笑容,我竟有些問不出口,這個問題,若是我問出口,便可能會打破這一的美好。
他抬起頭來,對我笑著說:「你特來找我,定是有事,且先等等。」
我點頭,他便將阿星扶起,隨即將他輕輕抱起,走到床榻邊,緩緩將阿星放下,為她拉好錦被。他動作一氣呵成,那樣熟練,又那樣輕柔,我想,這定是常有的事。
他一手置於身後,一手自然垂落,笑著向我走來。他說:「我們去外殿談,她今日來,總這般嗜睡,吃得也不多,倒是長了些肉,抱起來都沉了許多——」
他小聲的說著,幸福的笑容一直沒消退過,眉眼之間都是笑意。這樣簡單的幸福才是他們追求的吧,我真要打破他們來之不易的幸福情景嗎。阿星為了得到這一份付出太多,總算求仁得仁了,如今——
「月牙兒,說說看,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不知覺間,我們已經來到外殿,他坐下,抬手示意我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猶豫了許久,才慢慢坐下,卻仍舊有些說不出口。如鈺倒是急了,飛到留夕肩頭,吱吱的亂叫了一通,而留夕只是笑著看他。如鈺見自己的意思沒傳達到,便氣憤的在空中飛了兩圈又回到我肩頭。
「既然都來了,便說吧。」他淺笑,看著我問:「是阿離的事?」
「不是——」我趕忙否決,皺眉,輕聲問:「你和青鸞曾經,曾經,可有過——」
「呵——」我還沒問完,他便笑著打斷我,不想再提到青鸞,他竟會笑得那樣輕鬆。他說:「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愛青鸞的,可直到阿星受刑,我才領悟,我對青鸞只是有一份愧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