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輕笑,他對著那烏黑的一團,說:「木塔爾,你若不想幻化人形,本殿倒可成全你,讓你永生不得幻化……」
夜離話還未完,那木塔爾已然幻化人形,站在夜離身前。他輕咳著,說:「是小王不知天高地厚,殿下見諒。」
「今日便放你歸去,日後當如何,想來你自己也該清楚。」
那木塔爾聞言,化作一縷黑風,便消失在窗邊。
夜離用手指在我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他說:「你呀,教你的那些防禦攻擊的訣法,關鍵時刻竟都忘記了,阿月,真該用繩子將你綁在我腰上,才能安心。」
我撲進他懷裡,咯咯笑著,他更是笑著揉揉我的頭髮。
當晚,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我知那是我的夢,卻又似進入別人的夢境。那是一處峭壁,漫天飛雪,峭壁上有很多樹,都是銀裝素裹。面前是一條索橋,我緩緩踏上索橋,往崖壁下方看去。竟是一片火紅,怒放在白雪之中,那樣妖艷絕美。
「你來了?」我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轉過身去看。
他負手立於我面前,眼睛卻只瞟了我一眼,他走到我身邊,看著那遍地火紅,久久不語。我注視著這個人,他一頭銀絲及腰,頭髻上也只一支簡單玉釵。他身著銀色袍子,那袍子在凜冽寒風中獵獵作響,袍子上繡著大朵紅色花朵,很是好看。
良久之後,他轉過身來,說:「你同她,並不肖似。」
也不知為何,我竟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他那滿頭銀髮。他看著我的手,蹙眉,微微側身,便躲開了。我的手停留在空中,心中莫名失落,我本就有些固執,再次伸手。他表情很不好看,緊擰著劍眉,嫌惡的看著我的手。不知他口中念了什麼,我的手僵住了,動不了,我試著用解定身訣的方法去解,卻全沒有用。
「你是誰?」我輕聲問道,看著他輕輕勾起嘴角,邪魅的笑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他突然輕輕佻動眉尖,說道:「靈犀訣?」
他說罷,我便被一個力量拉進懷裡,那熟悉的體溫,自然是屬於夜離的。他解除了我手上中的咒,然後將我護在身後。
「夢魘豆?」夜離輕笑,說:「看來,木塔爾接近阿月,是為了給她種下夢魘豆。」
「夜-離」那白髮男子抬起眼角,看著夜離,說:「九殿下。」
夜離上前一步,微微昂首道:「邢諾,算起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魔君。」
「本君還得多謝九殿下慷慨,當年借仙魄於本君。」邢若,他笑著,雖是說著感謝之言,眼裡卻裝滿嘲諷。
夜離並不惱怒,他似乎盯著邢若的白髮,說道:「可惜本殿急需仙魄歸體,否則,也不忍讓魔君半途而廢,現下連烏髮都未養成。」
「區區皮相,何足掛齒。」邢若說著,埋頭看了看腰間白髮,眉頭微皺。
夜離輕笑,他說:「是,區區皮相也不打緊,想來邢若君身體已然恢復,魔宮事務清閒,竟有空暇在此編織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