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轉過身來，皺眉，他說：「可這長情的背後，實則也是對留夕和他母親的無情，凡事皆有兩面，我自知比誰都看的通透，現如今在人間經歷了百年，神智卻不如以往清晰了。」
夜離負手立於月下仙身側，他面色凝重，說道：「我知你想說什麼，但是月下仙，即便只是青鸞的一縷魂，我也不會輕易放棄，你既知仙緣冊為留夕配了仙侶，那便知你如何想要成全留夕，都將是徒勞。」
「你覺我霸道也好，自私也罷。」他回轉身來，看著我，眼裡滿是堅持，說道：「就如同你說的，即便是神，也無法避免人性中的劣根，我絕不放手。」他伸手將我拉過去，輕輕的摟我在懷裡。
「我知你意已決，並不妄想勸你什麼，我只想說，即是天命，那就聽天由命吧，希望你莫要強求於你父君，讓一切順其自然，切莫再傷了留夕。」
他歎氣，說道：「留夕與你不同，我知你心裡如何想他，你便是覺得他既知道你父君的計劃，還不遺餘力配合，甚至捨棄了小鸞兒，他不配再得到她。」月下仙看著我，隨即移開視線，說道：「最初他不過是想得到你父君重視，他又何曾想到，自己會對小鸞兒生了真情。」
「莫非這也是天命？」夜離的笑聲在我頭頂響起，我分明聽出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月下仙突地勾起嘴角笑道：「不過，夜離小兒，本仙可不認為現下你父君還如從前那般寵你，畢竟你並非他和你母親唯一孩兒，看著吧，日後，你也能嘗嘗留夕的苦。」
夜離身子一僵，他說：「你是說他？」
「可不就是，想來你也得到消息了，你父君已然親證，那孩子是他與你母親所生，現下對他的寵愛絲毫不少於當年對你，想來也是因為他多年流落在外的原因。」月下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夜離輕聲問：「怎會如此，他出生時，母親已……」
「你母親是個癡情烈女子，想來當年她將自己魂魄裂分為二，一在碧水守護你，一回了故鄉。」他輕笑道：「想來你父君那日經過丹穴，便看到你母親，才有了你弟弟，你母親本就只有一半魂魄，自是不能長命，怕是生下你弟弟便去了。」
「多是後來，你弟弟被人拾到，又帶回了丹穴。」月下仙呵呵道：「夜離小兒，本仙可是好奇得緊，若是你弟弟求你父君將小月兒許配於他，你說說，你又將如何？」
夜離久久不言語，我欲轉身去看他，卻被他死死擁著。終於，他歎氣，說道：「你過分擔憂了，此次回到九天，若不管好你的嘴，怕是難免再度受罰。」
「哼，夜離小兒，你果真無趣。」月下仙將我從夜離懷裡拉出，說：「小月兒，記得本仙的話，本仙可不想在九天上見著你，屆時可不要讓本仙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樣子。」
「月下仙，阿月上九天，定會是喜事。」夜離將我拉回他懷裡。
隨即，我便看見月下仙憋著嘴，身子慢慢化作青煙，消失在雲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