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芯蹲下身,指著對面的夏曲然,對小澤說:「小澤,你看,你媽媽肚子裡又有一個小寶寶了,她以後不會再疼愛你了。我勸你,還是跟我走吧,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生媽媽是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笑,笑聲不是很大,小小的小澤還是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他看著葉芯,眼淚在眼中打轉。
龍嘯天走到龍御影身邊,低聲說:「影,你看怎麼辦?不能讓她帶小澤離開啊!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葉芯哈哈大笑:「你們別白費心機了,就算你們再有本事又如何,這小雜種現在在我手上,你們能如何?」說著,她看向夏曲然,「你還記得你流產的那個孩子嗎?夏曲然,你真的天真的以為,你那個孩子是意外流產?」
「什麼意思?」
她這話,是說那個孩子不是意外流產?
那是……
夏曲然一下子被擊倒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葉芯,她的聲音在風中隱隱顫抖。龍御影緊緊的抱著她,他的臉色不比她好看多少。他的那一雙眼睛,狠狠的,狠狠的瞪著葉芯,似乎是想把她撕碎的樣子。
葉芯笑的更加瘋狂了,她一邊笑一邊說:「夏曲然,你知道的,我愛龍御影愛的瘋了。你知道嗎?愛情是可以讓人喪失理智的,……你那個孩子是死在我的手裡的。枉你那麼聰明,你怎麼就想不到,我若是真的瘋了,瘋得神志不清了,我怎會一個人在法國生活了那麼久?我想,你做夢也想不到吧,季楚凡帶著你找到我的時候,你身體那麼虛弱,你一直在吃藥,我就把你的藥換成了打胎藥,你的孩子就是那麼死的哈哈哈哈……」
她一邊說一邊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龍御影氣瘋了,他死死的握著拳頭,似乎隨時準備衝上去揍她幾拳,幸好季楚凡及時上前,攔住他,低聲說:「影,別中計,這個女人在激怒你。丫頭現在有身孕,你小心點,別讓丫頭一時情緒激動而傷了她自己。」
龍御影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夏曲然已經氣得全身抖顫,她直視著葉芯,極力想說出一句話來,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在喉嚨裡干噎著,然後,淚水就湧進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似乎看到了自己那個還沒有成形的孩子,她一直自責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原來,那不是意外,不是意外……老天,她竟然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為了一個殺父仇人的女兒,她對不起她的爸媽,對不起她的孩子……
龍御影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他迫切的想安撫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緊緊的抱著她,給予她力量。今天真不該帶她來的,明知道葉芯已經瘋了,她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的,他真不該啊!
好久好久,夏曲然就看著葉芯。她的臉色雪白雪白的,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葉芯的臉龐,因為葉芯的臉已經扭夏了。在葉芯惡毒的視線下,她幾乎站立不住,她靠著龍御影,她接受不了剛剛所聽到的事實,但是她不得不接受,她心裡是明白的,這都是事實。她不停的喊著龍御影的名字:「龍御影,她在說什麼?你聽得懂嗎?」
「聽不懂。她說的不是人話,她說的是外星人的語言,我也聽不懂。曲兒,我們不要聽了……」他摟著她,捂上她的耳朵。
可該聽的話她早就聽的一清二楚了,她不敢相信,與自己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姐妹,居然是這樣一個瘋狂的魔鬼。愛情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有人為什麼一定要把它們變得那麼可怕?
「曲兒,你不要被她影響了,曲兒,振作一下,曲兒……」龍御影慌忙的連連喊著她的名字。她恍恍惚惚的搖頭,她覺得自己腦袋裡亂糟糟的,她覺得自己的眼前模模糊糊的,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她聽得到龍御影的聲音,然後,她喊了一聲,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龍御影,龍御影,我們的孩子,被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的……他那麼小,他那時候才兩個月,我還不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還給他準備了好多好多名字,有男孩兒的,有女孩兒的……我那麼期待他的來臨,我多麼希望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孩子,我多麼希望有一件屬於我自己的寶貝,誰也奪不走的寶貝……」
「曲兒!」龍御影聽的心都碎了,他不聽的喊著她的名字,不停的說著:「曲兒,那不怪你,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曲兒,振作起來!」
然後,他抱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聲的說:「曲兒,拜託你,不要崩潰,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崩潰。是那個孩子與我們無緣,曲兒,你必須振作起來,清醒過來,你身體那麼虛弱,只有你好好的,你才能保護好我們現在的這個孩子……」
他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話,他不停的開解她,不停的安撫她,可她一點意識都沒有,她像是一個聾子,一個瞎子,她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然後,不知是誰拉住了她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漸漸的,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她掌心傳來,她似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掌心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她怎麼這麼傻呢?
為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她差點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了。
慢慢的,她清醒過來,她的意識逐漸的回到了她的體內。她看向小澤,小澤正把手指含在嘴裡咬著,他還在哭著,但他並沒有哭出聲來。緊接著,她又把視線轉向葉芯,她發現,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和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姐妹,不是她掏心挖肺真誠對待的姐妹。如今的葉芯對於她來說,即便不是仇人,也是一個陌生人。
她想,葉芯已經瘋了,這次是真的瘋了,她不必要去和她長篇大論,因為葉芯根本就不能理解。跟一個瘋子去交流,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夏曲然定了定神,在這個時候,她真懷疑自己竟然還能笑出來,她笑了一下,說:「葉芯,我竟然不知道,你學會了給人催眠。」她差點就掉進她的陷阱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