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葉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性格我很清楚。而紀煙若,她的病例我也看過,她絕對不是在裝瘋賣傻,莫幽,你不要忘了,她對葉芯所做的那些事,就算是龍默熙想幫助她躲過牢獄之災也是非常困難的,但她為什麼還能逍遙法外?所以說,紀煙若不是在裝瘋賣傻,她是因為龍默熙向法院呈上了一份人格分裂的醫務報告,所以才躲過了一場牢獄之災。」
人格分裂和精神崩潰是不一樣的。精神崩潰是一種瘋子的行為,雖然葉芯並沒有瘋,但是她長年以來裝瘋賣傻,她不停地告訴自己,葉芯,你是一個瘋子,你是一個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久而久之,她就算不瘋,她的精神也出現一些問題了。
而人格分裂不同,人格分裂的紀煙若,她是清醒的,因為她承受的思想壓力太大,所以她把自己分裂成了好幾個分身,當分身在做著一些事的時候,她自己是不知情的。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否決紀煙若是一個智商很高的人,最起碼她的人生歷練比葉芯要豐富許多,葉芯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能想到。
紀煙若,難道就是莫幽所謂的那個軍師?
夏曲然真是難以置信,紀煙若和葉芯她們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起?她們之間的仇恨,可不是芝麻綠豆那麼大的啊!
還有一點夏曲然也很不解,她問:「就算是這樣好了,那麼莫幽,你認為葉芯在這個時候自殺,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要問你了,如果沒有葉芯這回事,你和影打算怎麼辦?」
「我和龍御影?什麼意思?」
「你和影之間的關係,如今龍御影的腿已經好了,你認為,他會讓你們之間這麼下去?」
「你是說,葉芯這麼做,是為了阻止我和龍御影結婚?」
「是的,只要你們還沒結婚,她就還有機會介入。夏曲然,要我說,你和影趕緊把事情辦了吧,讓她和林雨霏都死了這條心。」
「可是葉芯這樣,我沒心情辦結婚的事啊!更何況,她已經這樣了,我和龍御影在這個時候結婚,那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那就沒辦法了,葉芯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
這麼心機深沉的葉芯啊……
夏曲然無力的歎了一口氣。
她該怎麼做呢?
葉芯只要龍御影,而龍御影只要夏曲然。
怎麼做,才能不傷害葉芯,也不傷害龍御影?
這是一個太棘手的問題。
再見面,再看到紅塵之中所牽掛的容顏,只覺得,恍如隔世!
「曲然!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久久久久,夏曲然凝視著她這樣過於明亮的眼眸,實在想像不起她曾經的一些所作所為,也無法去想像,她背後的那個目的。這個葉芯,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葉芯,以前那個純真純潔的葉芯,
只是,她們之間還能回到過去嗎?
「曲然,你知道嗎?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是的!我們都睡了很久很久!」
「但這個夢,卻好真實!」
「是的!生活,成就夢!夢,演繹生活!」
此時此刻,一分一秒、一字一句,好像都是那麼珍貴。她們就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看著對方,淺淺的笑著……這好像都是前世的記憶了,可是這一刻,為什麼這麼真實的?真實的,讓人有些心痛。
「夢裡,我看了一場好美好美的煙花,照亮了整片星空,絢麗、而且璀璨!我還淋了一場雨,好大的一場雨,我卻感覺好痛快!我好像還喝了一杯紅酒,好濃、好香,讓我忍不住沉醉!我記得,我好像還看了一場電影,痛的撕心裂肺,也美的深刻纏綿……我覺得,那像是我們的故事……」
夏曲然靜靜的聽著,如果時間就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她真的,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姐妹。
如今,她已經擁有了太多,有了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男人,有一個很溫暖很溫暖的家,她還有了莫幽這樣的姐姐,莫非這樣的哥哥,還有楚凡若翾爾群這樣一大幫朋友,她已經擁有了太多,可是她越來越貪心了……她並不想失去葉芯。
「曲然,彈吉他給我聽好嗎?我好想念以前,以前你,我,凌雲,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你寫詞,凌雲彈著吉他,我唱著歌,那時候的生活,多美啊!」
「是啊,多懷念啊!」可是生活回不去了,凌雲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葉芯也很快就要失去了。
夏曲然有種預感,這是她和葉芯在一起最後的一個美好的回憶了。當今天過去,當黑夜來臨,明天,真不知道明天會是一個怎樣的天氣?「芯,還記得我寫的那首詞嗎?一夏憂傷,我來彈,你來唱,好不好?」
「嗯。」
夏曲然淺淺微笑,撥弄吉他,坐在葉芯的面前,彈著,閉著眼睛,似乎完全的沉浸在這憂傷的旋律中——
酒太濃,心太慌,醉下迷茫,
終究,避不去哀傷!若入愁腸更難忘!
風更沉,夜更靜,夢裡彷徨,
更是,無處話淒涼!寂寞毒藥別情長!
人已走,茶已涼。,箇中滋味,
不如,掬把淚淡忘!天長地久歎滄桑!
一夏憂傷,
彈出了誰的淚腺?
寫出了誰的感傷?
……
────────────《前妻,手下留情》────────────
龍御影和莫幽站在門外,看著她們。
「你家曲兒還真是多才多藝。」
「她寫的詞永遠這麼壓抑,這麼哀傷,但我我從來不知道,她還會彈吉他。」他一直在找一種方法,希望她能把她的哀傷都發洩出來,希望她更開心一點,更快樂一點。可,一個一生都被災難包圍,一生都看盡悲情故事的人,她要如何快樂?
「我知道。她以前跟我說過,吉他是凌雲教她彈的,自從凌雲入獄以後,她幾乎就沒有彈過吉他了。」
「可是她現在為了葉芯,重新拿起吉他,這意味著什麼?莫幽,你說,葉芯和凌雲,誰在曲兒的心中份量比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