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胳膊脫臼的事,她也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傷,就傷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一群恨極她的人面前,她也沒必要去博取別人的同情不是嗎?
當天晚上,她便從二樓的房間搬到了一樓的傭人房間。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以後,已經是夜裡一點了,本來她十一點就可以做完的,但左手臂脫臼,完全不能使力,只靠著一隻右手,她才拖了近兩個小時。
坐在房間裡的床上,她找了一個布團塞進自己的嘴裡。以前跟莫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跟著莫幽的外公學過一點中醫和接骨,但不專業。她可以承受任何的疼痛,卻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在接骨的過程中也一聲不喊。這麼晚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個過程,會很痛。
她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貼身背心,緩緩的伸出右手撫上左臂,確定了哪個位置骨頭錯位以後,她又估摸了一小會,才閉上眼睛,用力一拉。
這一下過後,她果然感覺好些了。雖然她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接回去了。
她拿下了嘴中的布團,打開窗戶,七月的天氣雖然還不冷,但晚上的時候,還是有絲絲的涼風入侵。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背心,都已經被汗浸濕了;額上還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滲出,順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頰滑落,也浸透了她肩上的髮梢。有一滴,還落在了她長長的捲翹的睫毛上……
但即使這樣,疼到渾身是汗,疼到一整夜一整夜都睡不著,她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經過了接下來的這七天,她才知道什麼是人間煉獄,過往的那些羞辱啊,嘲諷啊什麼的,根本什麼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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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曲然,你給我滾出來。」
一夜無眠之後,一大早,就聽到了龍默熙的吼叫聲。
她穿上一件薄薄的長袖開衫外套,走出了房門……
「聽說,你是個心理醫師?」
「是。」
「那你有沒有為病人醫治過那些心理疾病?」
「有。」
「好,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一下,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好!」
她乖巧的站著,回應著。
龍默熙坐在沙發上,透過報紙的上端,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平靜,他冷冷的笑了笑,夏曲然,我看你待會還如何的保持冷靜。
「哦,是這樣的。一個一直以來都潔身自好的女大學生,忽然有一天,她被自己的男朋友設計了,讓另一個男人強 暴了她。這樣一個女人,你說,她不選擇去死,活著還有什麼用?」
說完,他滿意的看著她狠狠顫抖的身軀,很變態的笑了笑,笑夠了,才又說:「夏曲然,我還在等你的答案。」
他啊,何以如此狠呢?
說是要請教她,卻把她的傷疤撕開來,狠狠的撒上一把鹽。
就因為她褻瀆了那個美麗可愛的女孩,所以他們這麼恨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