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鏡冰冷而看戲般的譏諷眼神頓時一變!
犀利若劍光般的憤怒殺機從他猛然瞇起的冷眸中射出,無數鋒芒直刺向皇甫夜:「夜,你是在懷疑我?」
試藥?他竟然找人試藥?他居然敢懷疑他明若鏡會在『虞美人』中下毒手?他明若鏡是那種出爾反爾,說一套卻做另一套的卑鄙小人麼?
「本王怎麼懷疑師兄的品格呢?只是有些事情比較特殊,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絕世眸子瀲灩流光,皇甫夜淡淡一笑,手上的酒杯已經到了清秀少女手中,那淡淡的嗓音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心人』利用了師兄怎麼辦?」
『虞美人』來路不明,他皇甫夜怎麼可以放心?
小心謹慎使得萬年船,何況,這件事可是關鍵到她的性命……淡紅的薄唇微微的抿緊,皇甫夜的眸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寒厲色與詭譎的複雜情緒。
不是他想多一個心眼,實在是,監視他的人,說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桐花台……他瞭解他,那一夜他找他的時候,如果他手上有『虞美人』,那麼他絕對不會跟他約三天之後,而是直接就將藥扔出來了……
可是,這三天裡面,他沒有踏出後山禁地一步,也沒有任何外人或者是他那些朋友屬下來找他,接觸過……但這瓶『虞美人』卻憑空出現在了他手中!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件事跟砂兒有關……
要知道宮中爭寵的手段極多,各種毒藥秘藥層出不窮,雖然他已經將送她進宮的那個勢力處理了,但難保砂兒手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她畢竟也是那個勢力培育出來的……
藏在袖袍中的手指猛然攥緊,指節寸寸發白,皇甫夜唇角泛起妖異的迷人笑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聞言,明若鏡的眸子就是一沉。
「隨便你。」半響,他自信的冷冷一笑,取過剩餘酒量不多的白玉酒壺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冰冷凌厲的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他深信,那個讓他深愛得心都疼了,如雲如水一樣柔弱明澈的絕美女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卑劣下作的事情來,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欺騙他,惟獨她不會。
既然她說是她當年進宮的時候喝剩下的,那就一定是……
咦……?她喝剩下的……?
明若鏡拿著酒杯送到嘴邊的手突然一僵!
彷彿終於回過神來,冰冷的俊臉的血色慢慢的褪去,她喝剩下的!!砂兒她竟然也喝了虞美人?那不就是說……她這一輩子都無法……
就在明若鏡暗自驚駭欲絕之際,清秀少女已經乾淨利落的將皇甫夜遞過來的這一杯酒揚頭喝了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懼怕,也沒有任何猶豫,帶著一臉的榮耀,就如同最忠實的死士——為了主子,連死都不怕,一切服從命令,主人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榮譽。
當然,實際上,她也的確是死士。
明若鏡臉上的一切變化都落入了皇甫夜的眼內,皇甫夜的心一冷,誤會了什麼,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弧度在剎那間變得森冷起來!
一抹嗜血的寒光在絕世眸子迸濺而出!
該死的明若鏡,你竟然真敢在『虞美人』裡動了手腳!
就在皇甫夜要暴起發難的電光火石間,明若鏡臉色微微一整,恢復了冰冷譏誚,仰起脖子一口喝光杯子裡的美酒,譏誚的冷語從那冷漠的薄唇間吐出:「夜,要不要打賭一下?」
殺機即將爆發的皇甫夜暗中運行的真氣立即一頓!
「打賭?打什麼賭?」眼光餘光不著痕跡的掃過身旁站立神色還是如常的清秀少女,皇甫夜絕世眸子冷冽而危險的半瞇著,俊美臉龐上的神色卻仍然是令世間女子位置癲狂的溫潤如玉,只是那底下洶湧的暗流即將要像火山一般爆發出來了——「你想打什麼賭?」
最後的六個字,洩露了幾分如同九天玄冰一樣的凜冽刺骨殺機。
「既然你懷疑這瓶『虞美人』中被動了手腳,那麼我們不妨來賭一下,看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我人品更勝一籌?你贏了,我就再也不管雲家嫡長女的事情,不會找她麻煩,更加不會再讓你餵她喝下『虞美人』等等的任何東西。你輸了的話,一切照舊,然後,我要那小丫頭手上的碧香珠。」明若鏡自信的冷冷一笑,咄咄逼人的直視著皇甫夜看似純淨如雪,實質沉淵莫測濺起無數鋒芒劍光的眸子,「夜,如何,敢賭麼?」
大婚那晚墨珣親手送出的碧香珠,她曾經在他面前露出過艷羨之色……既然她想要,他就替她要來吧。
然後,藉著送上珠子的機會,問一問她『虞美人』的事情……
明若鏡那不見一絲陰霾的自信,令皇甫夜絕世的眸瞳瞳孔微微的縮了一下。
皇甫夜的心尖驟然一沉,他的表情怎麼這麼自信?難道說,是他敏感了?他明若鏡剛剛的臉色大變,不是因為這一瓶『虞美人』有問題?
他的眼角餘光不由自主的向試藥的清秀少女掠去,只見少女神色呼吸一如沒有喝下這杯酒的之前。
但是,心底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祥預兆感緊緊的籠罩住皇甫夜,令他眸光一陣複雜的湧動。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如何是真的『虞美人』的話,半個時辰之後,就會有分曉了……如若不是……
「好,我賭!」捏緊手指,皇甫夜抿著薄唇冷冷一笑,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他的話音剛落,清秀少女的眼神與臉色就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