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大婚次日,上京城的天,像破了大洞一樣,雷聲如潮如鼓,雪亮閃電橫刺烏沉天幕,暴雨傾瀉,連綿數日不歇,整個上京城就好像水浸了一樣。
上京城裡,同樣也是人心惶惶——皇甫夜大婚次日,至少有四家當朝權貴豪族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判處叛國罪抄家滅族,無數同派系的大小官員鋃鐺入獄,哀嚎驚天,血染天牢。
每一日裡,都有身穿冰冷黑甲的攝政王親衛,皇室御林軍騎著馬,握著冰冷刀戟,面無表情的在暴雨中或拖著哭號的官員奔赴刑場,或者殺氣滔天的四處搜索追緝著逃犯。
上京城中血氣沖天。
「殿下,城中四家罪臣餘孽已經一網打盡!至於他們分散各地的重要人物,已經傳訊各地監視的影衛執行清理。」
攝政王府書房中,青凌渾身濕透的單膝跪在皇甫夜身前,恭敬的稟告,眼中殺戮的厲色仍然沒有消退,「經過殿下的這一次佈局,相信前朝餘孽在朝廷中所安插的釘子,已經差不多拔除乾淨了。」
「……青凌,你錯了,這次佈局,本王與那個幕後人只能算是平手。一日揪不出他,找不到他背後的組織老巢,就算把將他們打得元氣大傷也會迅速恢復過來。」絕世眸子淡漠如雪,皇甫夜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合上手中的情報宗卷,唇角勾起,危險莫測,「墨珣那邊如何?是他麼?」
青凌的眼神頓時微微一變,變得凝重起來。
「殿下,他毫無破綻,無法確定,我與影羅同時全力出手試探他,他輕描淡寫的與我們各對了一掌,內力渾厚平和,不像是受了嚴重內傷的人。」
什麼?皇甫夜眸子驟然瞇起,但是很快就放鬆了下來,「既然如此,加派人手繼續監視他就行。」
「是。」青凌頷首。
「對了,我師兄那邊如何,那晚,他應該是追著那個蒙面人去了吧?回來了沒有?」皇甫夜若有所思的,眼底閃過一縷陰鷙的複雜光芒。
如果不是那樣,他不可能這幾天都不出現的,尤其是……那天晚上,他對砂兒失信了。他視砂兒如寶,怎麼可能不為她殺上門來『討還公道』?
「沒有,蹤影全無。」青凌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皇甫夜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
「……侍奉那一位的侍女來報,那一位絕食三天了,從您那晚……」青凌支支吾吾的,最終沒有說下去。
「我過去看看。」眸子一瞇,心疼與愧疚感一掠而過,皇甫夜俊臉繃緊的霍然站起,拂袖就要往外走。
「……殿下,府裡御醫來報,王妃高燒不退!」青凌眼底閃過異色,趕緊大聲道。
皇甫夜的腳步驟然一僵,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