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幽靜寧和,與山莊裡不同,是漫山遍野的野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沒有人工雕琢,一片大自然的景象。天空中掛著圓圓的明月,所以夜色不算黑暗。山頂上有一座不大的涼亭,是石驚天前兩年命人修建的,他也是那時才發現,原來從山頂看煙雲山莊,也是別有風味的。亭中懸掛著一盞藍色的紙燈籠,涼亭雖是人工修建,卻與周圍相得益彰。
在軒轅國中,人們認為,點這種藍光的燈意味著死亡的降臨,所以只有辦喪事的人家才會點藍色的燈籠。可是石驚天喜歡藍色的光,也不在乎那些習俗禮數和莫須有的傳說。涼亭中除了雨雪天氣以外,每天都有人上來點燃一支三寸左右長的蠟燭,任其火苗舞動直到蠟燭燃盡為止。
石驚天牽著虞靈兒漫步走到亭中,兩人肩並肩坐著,置身於淡藍色的微光中,一片寧靜,石驚天心裡並不像周圍那樣平和,就好像有面小鼓,此時不停的敲打著,砰砰的直跳。緊張的不知道該怎樣開口。雖然平日裡極為自信,可眼下,卻甚是擔心虞靈兒會不會答應自己的求婚。
「怎麼樣,在莊裡住的還習慣吧!」石驚天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只好胡亂找句話開場。
「嗯,很好啊,小蓮、小玉經常來彩雲軒陪我,世伯也很是照顧我,說真的,我還從來沒見過那個莊園府邸裡上上下下可以相處的這麼和睦呢。」虞靈兒發出由衷的感慨,其實她心裡已經隱隱感覺到,石驚天找她來散步絕不是單純的如此噓寒問暖。
「那就好,那就好。」石驚天點點頭,回應著虞靈兒的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是石驚天從沒出現過的驚慌失措。
一旁樹叢裡的人都翹首盼望著,他們都驚訝公子今天怎麼變得磨蹭了。鶯兒緊緊的擰著龍行雲的衣袖,心裡驟然跟著緊張起來。
「靈兒,咱們永遠都住在煙雲山莊好不好?」石驚天倏地抬起眼眸,只是虞靈兒清澈的雙眼。
眾人對石驚天的話簡直汗然無語。這算是哪門子求婚嘛,公子何時變得這麼木訥。
「永遠?」虞靈兒張口怔怔的看著石驚天,揣測著他的話語。
「對,永遠!」石驚天堅定的說道。
兩人對視著彼此,茫然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那麼深情的望著彼此。
突然,天空中燃氣絢爛的煙花,映得虞靈兒臉頰紅潤潤的。焰火錦簇,在山莊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心的形狀。
山下的百姓都仰望天空中奢華的焰火,艷麗奪目,無不讚歎。人們猜想一定是煙雲山莊又有什麼大喜之事了,上次燃放焰火,還是為了慶祝莊主石坤四十八歲的壽辰。不禁都被這喜慶的氣氛所感染。
石驚天抬頭看著焰火,知道,再不表白就真的來不及了。
「靈兒,嫁給我吧,好嗎?」石驚天含情脈脈的溫柔的請求道。
「嫁給公子吧!」四周突然跟著應和起來。龍行雲率先帶著小蓮、小玉、鶯兒等人從一旁的樹叢後面跑出來。
「小姐,快答應啊!」鶯兒在一旁焦急的喊道。
「靈兒姐姐,你就答應天哥哥吧。」若惜天真的眨著眼,微歪著頭說道。
「少夫人,家給我們家公子吧!」行雲、行雨、小蓮、小玉異口同聲的喊道。
虞靈兒本就燥熱的臉頰變得更紅潤了,一時間更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靈兒……」石驚天地垂眼眸,望著眼前不說話的可人兒,心裡忐忑不安。
「嗯……」虞靈兒含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小點連石驚天都沒有聽到。
但看她那神情和點頭時的嬌羞,石驚天知道,她答應自己了,激動地一把抱起虞靈兒,放生朗笑,在草地上不停的旋轉。石驚天白色的衣衫和虞靈兒淡藍色的裙,在空中飛舞起來,像是在為兩人的終成眷屬表示恭喜。
兩情相悅已經很久,結為連理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這一路的磕磕絆絆,兩人不得不延誤到現在,這一路,真的好辛苦。
石驚天激動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靈兒,這是真的嗎?」
「傻瓜。」虞靈兒笑著戳了一下石驚天的額頭。
石驚天再一次將虞靈兒緊緊的擁入懷中。
「太好了,走,靈兒,咱們趕快去見父親。」石驚天興奮的拉著虞靈兒的手,急忙忙想要下山。
「你看看,你看看,都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你爹爹我啊!」石坤叼著煙袋,不知什麼時候上山來的,早已站在了一旁的隊伍中。
「父親,我們……」
「什麼啊,你這可一點都不想我啊,大男人求個婚也這麼磨磨蹭蹭。可急死我了!」
「父親,您同意我們的婚事了?」石驚天喜出望外,一切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複雜。
「我為什麼要不同意啊,靈兒這麼乖巧可人,你們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我不是早就讓靈兒叫我爹爹了嘛,你這就叫做——當局者迷!」石坤樂得合不攏嘴,拿著煙袋敲了一下石驚天的腦袋。
「擇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黃道吉日,依老夫看啊,你們明日就把婚結了算了!」石坤掐著手指假裝盤算著,吧嗒一口煙,點頭稱讚自己的提議。
「好!我同意!」龍行雲露出邪魅的笑容,也拍手表示贊同。
「我們也同意!」一旁的人都興奮的應和道。
這一下,虞靈兒更加羞愧了。
「你說呢,靈兒?」石驚天當然是舉雙手贊同,可還是不忘徵求虞靈兒的意思。
「靈兒聽從世伯安排。」虞靈兒低頭微聲回答。
「好嘛!你看看你看看,上哪找這樣的好兒媳,那還愣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回去準備,你看看你們。」石坤拿著煙袋點著以龍行雲為首的一群旁觀者。人們頓時散開,各忙個的去了。
石驚天牽著虞靈兒的手,慢慢散步回了彩雲軒。路上,兩人默默不語,卻都有隱藏不住的笑容。剛剛的激動和興奮還沒有過,心裡依然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