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宣政殿,夜奴並未回奴夜樓,而是守在了宣政殿宮門外。
她一定要再見見那個人,她想要知道,為什麼見到他會有這樣不受控制的反應。
不知等了多久,布如一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了一般,整個人都在寒風裡凍的瑟瑟發抖。
終於,楚子胥走了出來。
夜奴本想告訴他,自己並不知道為何對那樣突然吻上他的唇,卻在看到他的雙眼時……再次陷入不受控制的狀態。
她疾步衝進他的懷抱,感受著他懷裡炙熱的氣息,眼眸含情,不受控制的喚道:「夢郎……」
楚子胥再次怔住,感受懷裡她一身的冰冷,她竟然在這牆角邊上等候了一個時辰之久,身上早已經沒了溫度。
楚子胥沒有放開她,反倒摟緊了她,想要讓她暖和起來。
夜奴心裡痛苦萬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也喚他是夢郎。
可是身體卻十分依戀這個懷抱,慢慢的,她的身體感覺到暖和了起來。
「你果真是個妖女……」
夜奴驟然聽到妖女這個詞,嚇的渾身哆嗦,但是她沒有放開楚子胥,反倒將他抱的更緊。
「皇上!」楚子胥想要解釋,但是厲郡桀眼神凌厲的向他投來,楚子胥幾欲張口,終是無話可說,只能閉嘴。
「朕倒是想聽聽你怎麼說,妖女夜奴。」他眼眸含笑,攝人心魂……
夜奴心中痛極,緊抿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有兩個夢郎?她同樣都愛,同樣都想靠近!
她無法控制自己……
妖女夜奴,她的夢郎喚自己是妖女……
不知何時,夜奴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淚珠,一顆顆的滾落,她無言以對,全都傾訴在了淚水裡。
厲郡桀皺眉,夜奴哭的很傷心,很無助,她靠在楚子胥的身旁,一直緊緊的依偎著他。
那他又算什麼呢?
可憎的是,前一刻他還滿心歡喜,多日見不到她,他竟也心生想念。
並且他不顧有可能與太子反目的危險,給了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她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自己,原本他深信不疑,現在他更堅信,她其實就是一個妖女,出現在皇宮,只 為禍害他大厲王朝。
「什麼都不說的話,給朕滾的遠遠的,別讓朕再看見你!」厲郡桀輕描淡寫的說完這句話,不再看她,轉身離去。
楚子胥低眸,卻發現夜奴不知何時,已經滿面淚痕。
「你……」
「我是個妖女……」
夜奴哭著跑開了。
在她心裡,早已經認定了厲郡桀是夢郎。她心中對楚子胥的感覺,讓她很恐慌,很無助。
唯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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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戰勝而歸,比預期提早了三日回到宮中,大厲國舉國上下一片歡騰,紛紛讚頌楚家軍戰無不勝,卻極少有人將功勞歸於太子頭上。
騎在駿馬上的厲炎,滿身風塵,整個人越加成熟了不少,下巴上一片青色,可見連日趕路,都顧不上打理,但是精神異常矍鑠,滿面思戀之情。
他一心想著的,是他的布如一。
只可惜,父皇在永華池準備了慶功宴,他回宮時已是月上柳梢,剛入宮便被宮人帶去沐浴更衣,緊接著去了永華池。
永華池是皇宮中最為奢華壯觀的一處天然湖泊圍截而成的一個巨大水池,池上凌空而建一個四角亭,身在亭中,可賞水中月,可聞夜來香。
池面波光粼粼,倒映著燈籠點點光亮,美不勝收。
厲炎人還未到宴席上,便翹首張望,宴席上最為醒目的是父皇的位置,而父皇身側並未看見布如一。
在回來的途中,他與楚子胥通過信,得知夜奴在宮中一切安好,他還是不放心,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
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就是她,可是宴席上卻沒了她的蹤影。
來到厲郡桀的面前,厲炎行禮問安,並將戰事情況一一匯報。
並無差池,但是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厲郡桀當然注意到了,只不過他沒有點破,只讓厲炎入席,車馬勞頓,讓他今晚欣賞歌舞,父子二人要好好暢飲一番。
厲郡桀故意不提夜奴,厲炎在席間坐立不安,乾脆起身欲走。
他承認,歷經兩個多月不見布如一,他心裡很不踏實,也唯有布如一,會讓他如此沉不下心來。
厲郡桀笑道:「炎兒,今晚夜奴特別準備了歌舞,你不打算看了再走?」
聽父皇依舊稱呼她為夜奴,厲炎心中甚不是滋味,他望了一眼對面的楚子胥,兩人這時才有眼神交集,厲炎一心只在布如一的身上,這永華池有多美,來了什麼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楚子胥淡定的表情,讓厲炎稍稍安靜下來。
不一會,一道悠揚的樂聲傳來,只見夜奴緩緩走上舞台中央,以袖遮面,徐徐放開的同時,一個轉身迴旋,舞動起來。剎那間,舞台上就只見她的衣袂隨風飄揚,一靜一動,皆是絕美舞姿。
一曲舞畢,當她回眸淒美一笑,那驚鴻一瞥,讓眾人均看呆了……
厲炎直接站起身來,如果他剛剛看的沒錯,她的眼神,竟是憂傷的,這段時日,她過的並不好嗎?
他徑直走到舞台中央,剛想上前拉住她的手,誰料她只給了她一個冰冷的眼神,不予理睬,自顧退了下去。
楚子胥說的沒錯,她仍舊是夜奴,布如一的線索,照舊一無所獲……
如果長此下去,他定會奔潰的。
現在他已經戰勝歸來,無論她是夜奴,還是布如一,他都會讓她做自己的太子妃。
「父皇,兒臣已經戰勝而歸,父皇應兌現諾言,兒臣要立柳若依為妃。」
「炎兒如此迫不及待嗎?風塵僕僕仍不忘太子妃之事。不過,朕先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厲郡桀拍拍手,常貴便領著柳若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