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曉凝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去了一遍，讓他們都在她冰冷的劍光之中恐懼的死去。他們一定覺得很熟悉，因為漢曉凝的眼睛和她爹的眼睛一樣，從她的身上，可以發現當初慘死在他們身上的爹娘的影子。漢曉凝累的時候就會去找一家客棧休息，魊曾經教過她易容，所以她易容成普通的男子藏行在其中，聽著一些江湖中人談論最近發生的江湖的事情。當漢曉凝聽到別人恐懼的說著最近發生的門派裡面死去的人的時候，她的臉上會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後來的一次，當漢曉凝悠閒的喝著茶的時候，聽見了一個江湖中人說起，「楚家也是怪可憐的，全部都死於非命。也不知道出自何人的手。你說會不會與其他門派殺掉的那些人的兇手有關？只是，和楚家的仇如此深嗎？楚府上下，無一生還。只是聽說楚家的唯一的孩子，楚軒言沒有找到屍體，也許還是生還著吧。如果生還著，也是怪可憐的，就這樣成了一個孤兒，也才十幾歲的孩子啊，唉。」
從聽見「楚家」二字，漢曉凝就怔了一下，越是往下聽，拿著茶杯的手越發的握著的緊。楚軒言死了嗎？她不敢也不願去問這個問題，只是心裡無助的吶喊著，他怎麼可以死，他的命是我的，他怎麼可以死。漢曉凝立刻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開始去尋找楚軒言，至少讓她知道他死了沒，如果他還活著，至少，自己生存下去的理由還在。不然，也許，她會選擇去陪他。明明說好一生相守的，儘管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了，可是她也不願意去違約。
當漢曉凝找到了楚軒言的時候，這不是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楚軒言，早在之前，漢曉凝就曾經在楚家的附近看著這個已然忘記了自己的楚軒言。
看著楚軒言和李莫，聽見李莫和楚軒言說：「明天日出的時候，到這裡來。」然後李莫走開了。看著疲憊的楚軒言靠著樹幹坐下來的休息的他，漢曉凝突然覺得心頭上劃過絲絲的痛。她心底慢慢的苦澀，原來自己還有知覺，不是只有麻木。
直到楚軒言陷入了夢鄉，漢曉凝才輕輕的落在他的身邊，看著夢中也皺著眉頭的楚軒言，想來他該是夢見了楚家的事情。她伸出手，用指腹輕輕的撫著楚軒言，然後心疼的深深的看著他，想要記憶住他的樣子。看著面前這個她愛了那麼多年，恨了那麼多年，牽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如今他就在眼前，自己卻不能驚醒他，卻不能夠相認，卻不能要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漢曉凝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濕意，楞了一下，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哭的權利。從自己那一天看見爹娘冰冷的屍體時，從她知道楚軒言就這麼忘記了自己的時候，漢曉凝以為自己的眼淚就已經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