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男子捏著下巴想了想,最後同意了,「好吧,彤妃娘娘,我們兄弟也是替人辦事,他日你仙遊了,可別記怪我們哥倆。」
穆惋月輕輕一笑,送走了一高一瘦兩個危險的男子。說到危險,這個林子到是比那兩個男子危險得多。說她不怕是假的,此時她渾身都顫粟起來,聽著有一聲沒一聲的怪叫聲,彷彿真的有冤魂在戲耍她一般。
好不容易說得那二人離開,現在她要努力的活下去,她不要就這樣認命的又去成全別人。起初是皇甫宇和父親,現在是皇后伯雅、縭妃、賢貴妃,還有——孟伊伊。
藉著手邊腕大樹木的力道穆惋月站了起來,眼前一片暈眩加黑暗,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她該往哪兒走呢?眼前是幾叢枯死的灌木叢,還有恐怖的叫聲一聲一聲的轟著她的神經,不時聽到有翅膀騰飛,展眼望去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處處都讓晦暗的顏色給籠罩著,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機。她朝著方才兩個男子離開的方向走去,途中撿了一根枯枝拄著走。可是天越來越黑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辯清方向。頹喪的心情宛如頭頂的夜幕一樣開始加重,她突然揚起手用目前最大的力量扇自己一記耳光,打醒自己怎麼可以放棄。如果上輩子她勇敢一點,就不會認命列在與皇甫震的洞房花燭了,如果她沒沉浸在皇甫宇的思想之中就會想到辦法遠離皇甫震且好好活下去。
所以這一次她不會輕易放棄,儘管落到如此地步,她依然堅信自己能活下去。疼痛使她清醒了不少,穆惋月繼續拄著枯枝前進。再走了一小會兒後她突然意識到如果繼續走下去,不是體力用完昏倒就是死在這黑淵林裡。
現在她要做的是找吃的和休息。說到休息就是找處可以過夜的地方,說到吃的就是水源和野果了。可是四下就要看不見了,她如果不快點兒行動後果將身不由己,哪怕她有再堅強的意志。
皇甫宇回到皇宮時,各處正掌燈提籠。他一回宮就鑽進御書房裡,聽聞左相黃允安這些天處理的政事匯報。
「皇上將賑災銀找到的事情已經在整個昭月都傳開了,讓人重新將賑災銀送往災區之舉也甚得民心,皇上此舉真是太妙了。」黃允安一臉的激動的說。
因為這是意料中的事情,所以皇甫宇的表現平平,「朕不在朝堂的這幾天,朝堂上可有什麼動靜麼?」
黃允安捋鬚沉思了一會兒,說:「王爺那裡還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動靜,只是穆相府中的靜又如王爺那兒不同。」
「此話怎講?」
黃允安拱手回稟,「彤妃娘娘被皇后娘娘打入天牢這樣的大事穆相都不聞不問,自從破獲災銀被劫案以來,穆相似乎與世隔絕一般,不見任何人,任何人也見不到他。某日老臣專程前去相府拜訪,也被穆相以身體不適為由給謝絕了。」
皇甫宇猜想穆文儒應該是被這件事情給刺激的,畢竟穆惋彤非但沒幫他還擺了他一道,「哦,還有這等事情。」
黃允安沒有言語,因為他也還沒想清楚穆相這回又耍什麼花招。
匆匆的腳步聲邁進御書房,小忠子一見皇帝就立以惶恐不安的跪下了,「啟稟皇上,奴才授命去天牢看彤妃娘娘,豈知娘娘根本就不再牢裡,問了牢衛,那些牢衛也不知娘娘去什麼地方了。」
皇甫宇聞聲凝眉,渾身四溢的戾氣瞬間瀰漫在了整個屋子。「你找人了嗎?」
「奴婢就差把天牢拆了,就是不見娘娘的蹤影。」
皇甫宇深吸口氣,偏過頭看向一旁的汪福,「讓禁軍找人,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奴才遵旨。」汪福領命離去順便帶走了小忠子。
黃允安見皇帝神色凝重,似有解不開的結,這彤妃皇上就那般看重麼?這讓他想到了穆惋月,那個死在沉王洞房花燭的女子,莫不是這姐妹倆都是一個德行,野心真是太大了。
「卿家可還有事麼?若是沒事就退下吧。」皇甫宇嘴裡說著話,心卻在找穆惋月。
黃允安拱手道:「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等到黃允安離開,皇甫宇走出御書房,快速的朝百羽宮走去。
此時的百羽宮正熱鬧得緊,縭妃和賢貴妃個個花顏月色,正為彤妃的悲慘下場感到開懷。特別是皇上今日回宮,是定會到皇后這兒來的,而皇后又讓她們過來一同用膳,還不是成全她們得到皇上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所以今日的縭妃和賢貴妃對皇后伯雅異常的恭敬和討好,而伯雅一邊受用一邊等著皇帝駕臨。沈嬤嬤早已吩咐人在百羽宮門口盯著,一見到皇上駕臨就趕緊通稟。說心裡不擔心是假的,畢竟她是頭一次抗旨,說實話她寧願看到皇帝面無表情的對著她,也不想見到他大發雷霆。
「皇后娘娘可是有心事麼?臣妾怎麼覺得您有些心不在焉?」這話也只有賢貴妃敢說。
伯雅自為掩飾得很好,看來真是一旦為了虧心事,說不心虛怎麼可能。笑笑說:「怎麼會呢?本宮只是在想皇上這會兒應該回宮了吧,也不用過晚膳沒有。」
「原來皇后娘娘是在擔心皇上呀,娘娘放心,只要除了彤妃,咱們這後宮就算是太平了。」縭妃口無遮攬的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皇后的臉色因著這句話悄悄冷了下來。
賢貴妃注意到了,可是她不會去提醒縭妃,就若皇后生氣又如何?這後宮裡爭寵的對手是越少越好。
「妹妹這句說得太早了,你們應該知道皇上傳口諭回宮讓本宮暫緩處置彤妃的事情。也就是說彤妃很有可能還會回到玉宇宮去。」伯雅一聲長歎,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她也知道彤妃已死在黑淵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