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著女子的手臂添了力道,男子心疼這樣的女子,可是他莫可奈何,「你真傻,咱們今朝的離別,正是為了來日的重逢,月兒,好好的等著我。」
女子點點頭,離開那溫暖的胸膛,來到石台邊坐下。石台上有一箏靜靜的平躺,女子雙手擱在箏弦上,含淚笑望著男子,「有它陪我,等你的日子定會不那麼難熬。」說完,手撥弦晃,細膩悅耳的樂曲如閒花照水般自然從女子的手下流出。
她錯了,就若有男子相贈的箏相伴,她依舊在每個思念的夜晚倍受煎熬。
箏弦倏然一斷,穆惋月乍醒過來。窗外天氣已暗,寢殿裡燭影搖搖。
頭痛得如針在扎,冷汗在她的眉宇間相凝成滴。憋住許久的眼淚滑過眸角,穆惋月悲愴的開口,念起了那首曾在離別之後傾盡相思而作的詩:『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曉來百念都灰燼,剩有離人影;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她不知道這個夢預示著什麼,但這夢境帶給她的悲傷無法用言語以表。越想越難過,越想心越糾結,腦海裡溫柔多情的皇甫宇與冷漠無情的皇甫宇不斷的交織著,那夜她為皇甫宇彈的曲子彷彿刺耳的徘徊在耳邊。
她捂著胸口急喘,咳嗽聲不斷的迴盪在寢殿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卡在咽喉處,想制止住穆惋月的呼吸,穆惋月拼了命的想將它咳嗽出來。等她爬在床沿上咳嗽得滿臉異紅時,殿門被人轟的一聲推開。
雲初和蕊兒齊齊奔向踏前,這樣狼狽的穆惋月不禁嚇得兩個奴婢慌了神,蕊兒只顧哭喊,「娘娘,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啊!」
雲初緊張過後反應過來,「蕊兒,你快去把御醫叫來,快去,快去。」
「喔喔,奴婢馬上就去。」
蕊兒起身迅速朝殿外跑去,由於跑得太急,在門口意外撞倒了想來寢殿一探究竟的孟伊伊。蕊兒愣了一下,連一句抱歉的話都來不急說趕緊又跑了。
孟伊伊斜倒地上,她的膝蓋因為方纔的衝撞磕到了台階上,以致於才癒合不久的傷口再度裂開,直痛得她的顏容擠在了一起。可她還是忍著巨痛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寢殿裡走去。
雲初已經急得哭了,一邊祈求蕊兒快點兒將御醫叫來,一邊拍著穆惋月的後背。而穆惋月也終於將卡在咽喉處的東西咳了出來,一口痰咳出,隨之而來的就是殷紅的血染濕了冰冷的地面。
「小姐。」雲初驚呼。「小姐,你別嚇奴婢呀!」且說且將穆惋月好好的扶到榻上平躺。
穆惋月也聞到一股濃冽到使人噁心的血腥味,這味道令她渾身顫粟,一股寒冷的陰氣突然籠罩著她。這樣的場景她太熟悉了,難道她又要死了嗎?不,她還沒看到皇甫宇得到拋棄她的報應,她還沒看到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她不能死,不能死。
(PS:親們,這首詩柳兒是借用毛爺爺的,覺得應景兒就向他老人家借了,希望他老人家不要生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