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許斐,簡直被這一幕給氣得,沒差一點吐血。
他好不容易捉到機會,讓雲七向薄野冥投毒,卻沒有想到,突然會有三條黑髮似的蟲子跳出來吸薄野冥手中的酒?
該死的,是他運氣太差,還是薄野冥運氣太好了?
這三條該死的蟲子,體積這麼小,吸了這麼多毒,會不會當場發作?
這些毒對於人類來說是慢性毒藥,但對這三條小蟲,恐怕就變成當場發作的劇毒了?
若這三條小蟲真的當場發作,以薄野冥的聰明才智,只怕會懷疑到他身上來吧?
許斐越想,神色越發的緊張起來。
然而,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那條小妖龍不但不怕這些毒,反而還當作補品來喝。
此時,這三條小妖龍喝完後,一個個抱著脹得誇張的肚子,滿足無比地從新撲入九九的懷裡。
九九卻沒有那三條小妖龍滿足開心的好心情,此時,她憤怒了。
她握過那一隻被三條小妖龍喝完的毒酒的酒杯,對著神色高深莫測的薄野冥說道:「爹地,剛才那杯酒,有毒。」
九九的聲音不大,但足於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心驚震無比地看著九九,特別是許斐,好不容易才神色才從緊張中回緩過來,此時聽到九九的話,沒差一點驚得站起來。
好在他定力夠強,不然這接二兩三的驚嚇,不出差錯才怪。
他微微地望向九九,微笑道:「不知九九公主為何如此確定這杯酒有毒呢?剛才那三條小蟲子喝了不是沒有事嗎?公主這麼說,本皇子等人都有些好奇,請公主不吝賜教。」
薄野冥聽到九九說有毒後,臉色一直變化莫測,此時又聽到許斐的話,不由得目光冷幽地掃向他。
許斐在薄野冥的目光下,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僵硬著,但他還是硬著頭髮笑著,絕不讓薄野冥看出一絲破綻,不然,今夜他必然凶多吉少。
「那才不是小蟲子,那是……發蛇。」九九差一點將妖龍兩個字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反應過來。「它們最喜歡吃有毒的東西了,越毒越喜歡,剛才那一杯酒如果沒有毒的話,小傢伙們才不會喝。」
九九說完後,場上所有人都一片驚異。
發蛇的劇毒無比他們是知曉的,但是喜歡吃毒物的發蛇,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所以此時這些人都半信半疑地望向九九,並未將九九所說的話完全當真……
九九見眾人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她覺得更生氣了,小臉幾乎擰成一團了。
一直不曾出聲的薄野冥,看到九九為了自己如此生氣的樣子,心被感動得幾乎都要化了。
他輕輕地拍著九九,柔聲道:「九九不必生氣,朕自有辦法將下毒的人揪出來。」
薄野冥的一句話,讓整個宴席的人都為之緊張起來,生怕被殃及池魚。
「聽爹地的,九九不生氣了,只要將那個對爹地下毒的壞蛋捉起來就行。」想要害她爹地的人,都是壞人,她絕對不會心軟的。
許斐與雲七聽到薄野冥說有辦法將人揪出來,他倆站在那裡,就沒有那麼鎮定了。
心裡想,難道薄野冥早就發現了他們嗎?
可是,這怎麼可能,雲七對於自己的投毒手法,十分的有信心,縱使薄野冥武功再高,也不可能看得見他出手,畢竟他用的是伺蛇族的秘術。
「來人啊,給朕將整個宴席包圍起來,任何可疑人物,都給朕捉起來。」
「是,皇上。」
薄野冥的一聲令下,大批量的侍衛立馬將整個宴席圍得水洩不通,不要說人了,就連只蒼蠅也休想飛出去。
做賊心虛的許斐並不敢在這時候出聲,於是,他便看向一直默不作聲,安靜坐在席位上的許墨白。
用眼神示意,要許墨白出聲阻止薄野冥。
然而,許墨白完全無視於許斐的眼神暗示,他坐於位上,動作優雅無比地飲著酒,那模樣,氣得許斐牙癢癢。
那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將許墨白給瞪出個窟窿來。
這個該死的廢物,簡直沒有到極點,等回到齊國,本皇子一定要他好看……
此時的許斐哪裡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回到齊國了。
侍衛們一翻嚴厲的搜查下,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物,他們將那名可疑的太監押了出來,讓其跪在宴席的正中心,面對薄野冥。
薄野冥看著那個眼神有些渙散的太監,冷聲道:「朕問你,剛才是不是你倒的酒?」
那名眼神渙散的太監點頭答道:「是的,皇上。」
「那酒裡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那太監並沒有任何遲疑,立馬點頭認罪。「是的,皇上。」
聞言,薄野冥的眸色閃爍了一下,冷聲道:「那朕再問你,是什麼人指使你的?」
那名太監這次聽到薄野冥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眼神忽明忽滅地閃爍著,然後才回道:「回皇上的話,指使奴才下毒的,是九九公主……」
那太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薄野冥一掌轟飛出去,倒在地上,吐血身亡。
場上,頓時一片死寂。
而沒有人注意到,在那個太監被薄野冥一掌轟飛出去後,站在許斐身側的雲七,身子痛苦地顫抖了數下……
對於這一切,一直默不出聲的許墨白眼底閃過一道瞭然的銳光。
剛才那個太監他一眼就看出了是被伺蛇族的人用秘法操縱了,相信薄野冥也早就看出來了,或許,他應該跟薄野冥合作一下,收拾掉許斐這個自大的傢伙……
九九見薄野冥在出手後,神色一直陰側側的,她不由得伸出手,緊緊地握住薄野冥。
小小的掌心並不能包完薄野冥的大手,只能握住薄野冥的三根手指,柔軟面溫暖的觸感,讓薄野冥的怒火漸漸消了下去。
九九抬起略事擔憂的清澈眸子,靜靜地望向薄野冥。「爹地,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好。」薄野冥點頭完,反手將九九的小手包裹住,緊緊地握著她。
兩人的小動作,讓許墨白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了下來。
他看著九九與薄野冥,覺得他們兩人之間那種溫馨的氛圍,是別人插不進去的。
這樣美好的畫面,讓他羨慕……
「來人啊,將這個狗奴才扔到亂葬崗去,今晚的宴席,就此散了。」
「是,皇上。」
薄野冥並沒有再理會宴席中的許斐與許墨白,他牽著九九,朝著龍魂殿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沒幾步,便被許斐的聲音打斷。
「焰帝,聽聞焰國皇宮的獵場十分的廣闊,擁有獸類無數,本皇子等人聞名已久,不知明日是否可以去射獵,緩解一下今夜的緊張氣氛?」
他這次來的重點正是這個獵場,他奉了父皇的命令,要雲七在那個獵場設一個陣法,只要這個陣法一旦生成,那麼他們要潛入薄野冥的皇宮,簡直再容易不過……
薄野冥聽到許斐的提議,回頭對著許斐似笑非笑道:「既然三皇子對朕的獵場如此感興趣,那麼明日午時,朕在獵場等你的到來。」
說完,薄野冥帶著皺眉不已的九九離開了,他們的身後,雲豹戀戀不捨地看了許墨白一眼,然後也跟著離開……
走在回龍魂殿的路上,九九實在忍不住出聲了。「爹地,那個獵場是不是後山那個山林?」
「嗯。」
「爹地,可不可以不要去?」為什麼一定要以獵殺動物這種殘忍的手段當作一種樂趣呢?
動物們也是有思想的,它們並不想成為人類的樂趣,或者人類的美食……
她沒有辦法接受爹地像那些壞人一樣,對動物們這麼殘忍……
薄野冥看著九九原本明媚燦爛的笑臉此時痛苦地皺成一團,薄野冥的心都為之揪了起來。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九九的臉,柔聲道:「九九,你放心,朕不會再傷害那些動物,朕之所以答應許斐的獵守,是在等某些人的行動,九九,明日的行事或許十分兇惡,你就留在龍魂殿吧,不必跟朕一塊去了。」
九九一聽原來薄野冥答應許斐,不是想要獵守,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於是,她擔憂動物們安危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不過,她才不要乖乖呆在龍魂殿裡,她要跟爹地一塊去……
「爹地,九九也要去。」到時候若是誰敢傷害動作們,她一定要讓動物們教訓他……
薄野冥看著九九期待的雙眸,只有點頭同意。「好,朕讓你一塊來,不過,九九,你不能離開朕的視線範圍,知道嗎?」
得知能跟去的九九猛點頭。「九九知道了,爹地你放心,九九一定會緊跟在你身邊。」
兩人走著走著,沒多久,便到了龍魂殿。
剛一踏入,一名黑衣暗衛便上前來稟報。
「主子,悠然居的湖水在剛才離奇地乾涸了,屬下等人下去查探過,並沒有任何發現,主子,您要不要前去看看?」
薄野冥皺起了眉。月形湖的水是與地下水相接連的,怎麼會突然乾涸了?
難道這一切,跟楚軒有關?
「你去準備一下,朕跟公主現在就出宮去看看。」
「是,主子。」
在那名暗衛走後,九九擔憂地望著薄野冥。「爹地,湖水干了,那湖裡面的盅蟲們會不會死掉啊?」
那些盅蟲她一直很喜歡啊,說好了要回去看它們的,要是它們死掉了,她不是見到它們了嗎?
見九九難過,薄野冥柔聲安慰道:「九九不必擔心,那些盅蟲或許早就不在月形湖了,它們不會有事的。」
「嗯。」希望這樣吧……
暗衛很快就備好了出行的馬車,薄野冥與九九上馬車後,整輛馬車便朝著皇宮外駛去……
悠然居。
因為失去了月形湖的天然保護,暗衛們便吩咐大量的便衣禁衛軍守在那裡, 防止有人闖入。
此時,月色冷然,幽幽地照在月形湖上,曾經美麗的月形湖,此時變成一個巨大的深坑,裡面一滴水也沒有,若不是四周那些濕黏黏的沙石,大家絕對想不到這個深坑之前是一個極為美麗的湖泊……
數名暗衛捆著繩子,躍身朝月形湖下面的通道口跳下去,他們上次進去查探,因為那個通道太深了,他們也不敢進入得太深,畢竟這條通道之前可是蘊滿著地下水的,必定與其他的地下水通道交匯,進入得太深,到時候只怕迷失在裡面出不來,悶死在裡面……
而這次,他們身上捆著繩索,只要順著繩索就能找到回來的路,所以他們並不擔心迷失在裡面……
暗衛下去了許久後,一直沒有出來。
圍在月形湖上面的幾名暗衛不由得擔憂起來,心想,下去的幾人,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這時——
馬車的馬蹄聲遠遠地傳了過來,這些暗衛們的眼睛立馬一亮。
「主子來了,你們在此守著,我出去看看。」負責悠然居一切的暗衛影三吩咐道。
「是。」
在影三走到悠然居的門口時,薄野冥與九九也從馬車下來,他牽著九九,正欲邁步踏入悠然居,卻在這時,悠然居的上空映照出一片刺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