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三皇子許斐就算再高傲,但對於薄野冥,他還是存著幾分忌憚的。
此時聽聞薄野冥微冷的話後,他也咐和起許墨白。「焰帝,剛才一切只是誤會而已,雲七,出來,給焰帝致歉。」
那個叫作雲七的冷面黑衣人面無表情地站到薄野冥跟前,拱手道:「雲七一心護主,如有得罪,請焰帝恕罪。」
雖說是道歉,但言行舉止卻無一絲歉意。這雲七眼中的高傲跟不屑,比三皇子許斐還要濃。
這也難怪,他可是那個伺蛇族長老的親傳弟子之一,擁有著厲害的法術,這些皇帝皇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裡,要不是長老要他收斂氣焰,他哪裡會乖乖地服從那個三皇子的話?
薄野冥冷冷地看著這個叫作雲七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銳光。「你傷的是雲豹,向雲豹道歉便可以,不必向朕。」
高傲不屑麼?那朕將你這份高傲狠狠地踩在腳下……
雲七聽完薄野冥的話後,臉色不由得掠過一抹怒意。
這個皇帝話語者的意思分明是他連向他道歉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向一隻畜牲道歉,這個皇帝分明就是暗指,他連畜牲都不如……
「嗷……」雲豹這時發出一聲興奮的吼聲。
太痛快了,主人的爹地好厲害,一句話就讓那個混蛋快吐血了……
而九九也跟著興奮起來,對於這個向雲豹出手的人,九九恨不得這人氣死了最好。
她站在邊上,脆聲叫道:「快向雲豹道歉。」
九九的聲音,再度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那個伺蛇族的雲七在見著笑得如此明媚興奮的九九,他也不由得看得一癡。
然後那道歉地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雲豹,抱歉,剛才是雲七的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與雲七一般見識。」
雲七道歉的話,讓場上的許墨白跟許斐都有些驚訝。
這個雲七的高傲自負,他們再瞭解不過了,他們想雲七即使要道歉,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沒有想不到此時竟然這麼低聲下氣地道歉?
意識到此,許墨白看向九九的目光,變得更加地深邃起來。
而雲七在自己道完歉後,也整個地驚震住了。
他皺著眉頭,滿是不可置信地盯著九九。
這是怎麼回一事?為什麼剛才他的行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體內好像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壓制著他,讓他不得不道歉……
「嗷嗚……」雲豹高昂的吼聲打斷了場上幾人的思緒,這些人的目光,紛紛落於雲豹身上。
「雲豹,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的口水可以治療你被腳下的傷口?請求這個人幫你舔一下嗎?」九九將雲豹那一聲吼聲代表的意思翻譯出來給大家聽。
在說的時候,九九差一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剛才她在抱雲豹的時候就檢查過了,雲豹根本就沒有受傷,它故意這麼說,擺明了是讓這個雲七丟人……
不遠處的薄野冥聽到九九翻譯出來的話,看了一臉興奮的雲豹,他也忍不住笑了。
許墨白看著九九與雲豹的互動,眸底的興味目光,漸漸深濃。
許斐跟雲七聽到九九的話,沒差一點吐血。
靠,什麼口水能治傷口,這不是擺明了下他們的臉,讓他們難堪嗎?
雲七開口,剛想要拒絕,突然在九九的一個眼神掃來,雲七竟然整個呆在那裡,然後緩緩地朝雲豹走去,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雲七竟然真的俯身下,伸出舌頭來舔雲豹的爪子……
「嗷嗷嗷嗷……」雲豹興奮了,激動了……
天啊,它終於威風了一回啊,太給力了……
而九九則有此奇怪,剛才雲七明明表現出一副要生吞了雲豹的樣子,怎麼一眨眼就真去舔雲豹的爪子了?她總覺得,剛才她看雲七那一眼後,雲七就變得怪怪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一詭異的一幕,薄野冥與許墨白也都發現了,此時兩人的視線分別落於九九身上,一個疑惑,一個驚震……
「雲七,夠了。」許斐實在受不了自己的屬下這麼丟人,他怒氣地大吼一聲。
在許斐的這一吼聲中,雲七終於驚過神來,當他看到自己真的去舔了雲豹的爪子後,那一雙冰冷的眼,悄悄地瞥向九九,閃過一抹殺意。
這個九九公主竟然能影響他?這個女人不管是什麼來頭,絕對不能留著……
雲七的殺意一閃而逝,他很快站了起來,整個人又恢復了來時的樣子,面無表情地站到許斐的身後,那沉穩淡定的模樣,好像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而已……
隨著雲七的退下,這一出小鬧劇出收尾了。
薄野冥牽著九九,坐於行宮的主位上,望著許墨白與許斐,淡淡道:「兩位不遠千里將雲豹送了回來,朕今夜要設宴好好地款待二位。」
許斐一聽薄野冥要設宴,就更合他的意。
他這一次前來,一是奉了皇命,二是為了探探薄野冥的底,原本他以為因為雲七剛才那一鬧薄野冥不會讓他們多留,沒有想到薄野冥還真的留下他們……
他站了起來,對著薄野冥拱手笑道:「既然焰帝盛意如此,本皇子再推托,就顯得做作了,今夜,必定不醉不休。」
薄野冥也淡漠地應了一句。「好,那就不醉不休。」
身為太子的許墨白,卻連一句話也沒有說。此時的他,滿心想著的都是關於九九剛才的眼神……
他也算是伺蛇族人,剛才九九看向雲七的眼神,他能感受到一股壓制他們伺蛇人的強悍能量散發出來,這股力量,就是讓雲七做出一系列反常舉動的關建所在……
此時,他更加堅定了九九就是那個傳說中毀滅伺蛇族的少女……
想到此,許墨白的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九九這時正好看向許墨白,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在一起,許墨白則靜靜地看著九九,以一般人看來,許墨白完全是看著純美的九九入迷了,然而只有許墨白自己知道,九九那一束目光,竟然在他的身上能化作實質,對他進行攻擊。
此時,他若不運氣相抗,只怕會受傷……
九九也驚訝不已,剛才她好像在那個白衣服男子身上,看到了跟那個伺蛇族長老一樣的黑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她知道許墨白也是伺蛇族,可是當初那個那扎特身上並沒有啊,還有那個雲七身上也沒有這股黑色的氣息,為什麼眼前這個白衣服男子會有?
難道他也是伺蛇族的長老之一嗎?
可是,他這麼年輕,看起來不像啊?
這時,薄野冥也注意到許墨白跟九九的異樣,他冷著臉,皺著眉,十分霸道地將九九摟在懷裡,目光冷厲地掃向許墨白,好像在警告九九是他的,任何敢打九九主意的人,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許墨白收回外放的氣息後,溫潤的雙眸靜靜地對上薄野冥那一對冷眸,四目相對,火花無形碰撞……
一眼過後,兩人的心底都開始重新估量對方。
夜,很快降臨。
御花園,此時燈火璀璨,流水似的美酒佳餚紛紛上桌,絲竹聲,管樂聲,不絕於耳,伴著菜香酒香,整個御花園顯得熱鬧非凡。
然而,這僅僅只是假象而已,場上除了九九真正開心地在享受美食外,其他人估計都在彼此戒備,算計著……
九九一邊吃,一邊看著坐在邊上的薄野冥並沒有動筷子,她不由得將手中的菜夾到薄野冥的碗裡。
「爹地,吃啊,很好吃的。」
「嗯。」原本在思緒一些事情的薄野冥在九九出聲後,立馬拿起筷子,夾起九九為他夾的菜,遞進嘴裡,細細地嚼了起來。
「爹地,好吃吧?」九九滿是期待地問道。
「嗯。好吧。」其實他真的不吃筍片,可是九九都以為他很喜歡,每次都給他夾筍片,而每一次看著九九那滿是期待的清澈眸子,他拒絕聲音,根本無法說出口……
而站在許斐邊上的雲七,看著九九與薄野冥相處得如此溫馨融洽的面畫,他的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恨色。
衣袖下的手指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指頭一彈,一枚無色無味的透明毒丸通過他的秘術,詭異地落於九九桌前的那只茶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