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宴席上的醋味】
包子聽了天涼問話,無耐道:「娘,你要知道,陰影這東西,對一個人的童年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總不能讓人一直沮喪吧?」
話下之意,是小包子掩了自己的聰明腦袋和行徑,是為了配合茶茶的自尊心,也為了維護茶茶小姐的健康成長。
這回答臭屁又驕傲,細思起來又覺確是有道理。
天涼只好點頭:「看不出,你還挺有紳士風度的麼。」
「紳士?」
「君子的意思。」
包子立即白了天涼一眼道:「那當然了,我可是君家後裔,自然要隨時注意修養。」
名族之後,家族包袱啊!
天涼白眼之——這小子,跟她相處的日子一多,就漸漸暴漏本性,越來越囂張了。
「姐姐,快一點啊!」
茶茶在前面招手,埋怨,「小包子,你推快一點……」
包子頓時不爽,問,「娘,為什麼只比我大兩歲的人,卻叫你姐姐?」
那他不就要喊姨了麼!
天涼呃一聲,轉回頭,默……作為一個早育的媽媽,想被人喊姐姐的心情,六歲的小子,果斷是完全不理解的。
到了酒宴場地,便聽嬉鬧聲與歌聲在草原上飄飛,人群熙攘,部落裡的不少小伙子和姑娘們全都參加這酒宴,載歌載舞的歡跳著,成壇的美酒,烤好的全羊,夜間的篝火熏的每個人面色飛揚,賓客們隨意而坐,早已融入一團。
包子被茶茶拉走了,天涼一到場中,就眼睛四處搜尋的去找圻暄,遠遠的就看見對面一處桌案中,東文錦正與幾人同坐,手中酒杯,言語,其中離他最近的,正是易了容的圻大先生沒錯。
天涼想起答應了他要保密身份,便沒有上前去,朝著前方的他笑了笑,以示對比賽勝利的感激。
圻暄抬頭,朝他頷首,面容有禮,疏離。
天涼嘖,眼皮都沒有多餘的眨上一下,演技真好。
這時,一群北瑜王子和幾個公主們走了過來,直奔東文錦面前圍繞坐下,拿起酒杯向東璟殿下敬酒,三個公主中的一位,突然站起身,彎腰一頷首後,驀的張開雙臂,如同展翅的飛鷹,嘹亮的歌聲帶著空曠穿透雲霄,蓋過了所有的樂舞聲……
她起袖飛揚,舞姿剛烈中不失女兒柔情,腰姿翻轉間,紅色哈達拋出袖,掛在了東文錦身邊人的脖頸上,然後便彎腰至他面前,擺下了漂亮的收尾姿勢,眉目有情的望向那人。
這時,場上響起了歡呼聲,所有人都起哄似的喊著天涼聽不懂的北瑜話。
她皺了皺眉,看向了被獻哈達的人——圻暄。
只見他含笑低首,收下了火紅色的哈達,向那公主說了句北瑜話。
眾人再次起舞歡呼,聲音比方才高亢許多。
什麼情況?
天涼見圻暄和那公主說話,即使聽不懂,也莫名其妙開始不爽起來……
「看來希珍是看上那位東璟使者了」,身後傳來帕麗的聲音,她指著前方解釋,「這是我們古諾習俗,獻紅色哈達表婚嫁之意,男子如果接受了,那就代表對姑娘也有意思,相當對來日婚娶的一種承諾,雖說也不盡為證,只是一種象徵罷了,但我見了好幾次這個東璟使者和希珍一起,看來,這兩個人早已暗生情愫了……」
天涼怒,轉著輪椅就要衝過去——
帕麗連忙拽著她,急道:「又沒你什麼事,你衝過去做什麼!」
「我?」天涼看著與希珍談笑風生,來回敬酒的模樣,氣道,「老子也獻哈達去!」
不料輪子還沒行半步,還是被帕麗擋下了,她歎道:「你又不是北瑜人,用我古諾部落的習俗也沒什麼用處。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天涼考慮著,仍是死死盯著前方,然後便看到那位希珍公主面帶紅霞,半個人趴在了圻暄身上,附耳在他耳邊親暱的說著什麼。
圻暄沒有推開她,聽了後,轉首向希珍笑,面目柔和泛光,目有溫情……
靠!這個死男人!
天涼咬牙切齒!
帕麗見她神情不對,皺眉問;「你怎麼這麼奇怪?和那位使者,識得?」
天涼握著輪子的手卡擦一響,險些把木輪捏碎,她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頓道,「不認識。」
半晌,平復了心緒:「走罷,要帶我去哪裡?」
「賽前我說過,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帕麗面色暗了些,「他好像就快要死了,又好像一直在活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天涼一怔,「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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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王子離開後,希珍公主向圻暄又說了幾句,拉著圻暄,悄悄繞到帳後,朝自己帳裡走去……
東文錦口中雖未言,心中卻納悶,三哥不是心有所屬麼,怎麼會隨女人入帳去了?
搖了搖,沒有繼續深思,斟出一杯酒,繼續飲了起來。
畢竟三哥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不是麼?
◆◆◇◇
顧子語被阮美人灌了一杯酒後,憤懣的瞪他,原來他所說的出帳,便是幫兩個人都易容,躲在最角落裡不被人察覺的地方,被他所制,陪他喝酒……
阮美人掰直了蜷縮成一團顧子語的雙腿,隨身躺了下去,瞇了瞇黑眸,面色滿足。
「語兒,你看這草原上的夜空」,阮美人指了指蒼穹,沉醉一笑,「多美。」
顧子語不敢想像他竟躺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的髮絲甚至就落在自己的手中,觸感,像是冰涼的緞子,落在自己手心中時,便是激起了一層心顫……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感覺……是,恐懼麼?
顧子語不敢低頭去瞧他,只能抬起頭,僵硬的看向他所說的唯美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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