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戰起】
這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詔都皇宮因存在練蠱這個詭異的規矩,故常年施行禁嚴令,即酉時過後,除卻皇宮官宦得特令人士,詔都人不得隨意在皇宮附近走動,違者則抓入牢房判刑處置。
詔都皇城,這本是一個安靜至無聲的地方,守門的侍衛因為依賴於蠱蟲,常年懶散懈怠,靠在城門前半睡半醒,今夜,他們卻覺察到了異常。
「唉,你聽,是不是附近有人?」
「哪裡有人敢隨意靠近皇城,你多心了。」
「不對,有人……」
侍衛即刻起身,拔出佩劍,神色緊張,「數量很多,可別是有人想要襯著夜潛入皇——!」
話未說完,頭顱被飛來的長劍斬下!
慘叫都來不及出口,便睜著眼失去了生命!
那與他閒談的另一侍衛,半個哈欠尚未打完,忽然覺得腥熱撲鼻,耳旁鏗的一聲響,刺入了一把長劍。
而他的手中,落上了還帶著濕潤與毛髮的重物,低頭一看,正見是方纔還與自己攀談的侍衛頭顱!
孑然驚恐一吼,拋開那死物,轉身便想朝皇城內跑。
可惜腿軟之下無法站立,瞪大眸望向了前方奔來的人群,那染著頭顱之血的雙手,也竭力的向後攀爬倒退……
「快去啟稟皇上,有兵馬……」
插入城牆的長劍長鳴一聲,陡然飛起,同樣的動作,砍下了那欲報信的侍衛頭顱!
寂靜的皇城附近,隱隱約約響起了悶雷似的低沉響聲,漸漸靠近,厚重壓心,這分明是大批馬蹄帶著吶喊聲襲來的響動。
趴在城門上的蠱蟲們紛紛開始爬動,黑壓壓疊加的蟲身全部開始遊走,如同漆黑的沼澤被颶風攪動一般,躁鬱難安。
喧囂已近。
蹄聲雜亂。
兩批人馬,兵行帶風,呼喝升天,帶著鼓噪的吶喊,刀劍交擊之間,一路移至了皇城,那人馬都並不多,可是這些人馬全都為殺人中的好手,個個身染鮮血,殺瘋了眼,砍瘋了刀。
帶頭的,正是南詔皇族裡,明爭暗鬥的太子與世子。
「南仲衛,你膽敢屠我太子府,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
南仲昌嘶吼一聲,手拿長劍,騎馬入前陣,抬劍朝最正中的南仲衛斬去——
「今夜是你的死期,拿下你的命後,本世子即刻進皇城取屬於我的東西!」
南仲衛毫不畏懼,下掌出霧,由馬背上騰空躍起,腰間迅拔一把刀,反客為主,由上向南仲昌刺砍而下!
鏗——!
上空兩人交鋒,一霧一珠,紛紛帶著劇毒,拚命奪攻,誓要得手足相殘的最高境界,砍他手,廢他足!
下方,人馬廝殺的瘋狂,刀劍斧戰,寒光閃灼。
這皇城門前,這兩方人馬,互相砍殺,嗜血凶悍。
當蛇與蠍正面爭鬥時,比的不是政謀,不是計策,而是誰更凶狠,誰更殘忍。
不過才開戰一會兒的功夫,宮門已被血色塗染,屍體斷足落馬四濺,毒氣蔓延著方圓十里的上空,將這本就無色烏黑的天空,又添了一層污色。
後方角落,有兩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閃入黑暗,躲出了這一片爭奪。
「這兩撥人殺心果然極重,不過稍稍挑撥,就可令其連攀談未有,直接對陣開打!」
樊聰暗語,拿下頭盔,停止了防毒的屏息。
厲天嘯低應一聲,抬頭一望,正見一簇烽火信號,在這片紛亂的夜色中綻放開來,悄無聲息。
「是五妹,看來她連夜加快趕路,正將火器送到,我們走,即刻歸隊!」
厲天嘯吩咐,樊聰應聲後,兩人便立刻朝客棧方向飛奔而去。
真正反攻的最佳時刻。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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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小包子的玄氣感應,花蛟就在這懸崖附近沒錯,可不知為何,他們將這懸崖附近,上方幾十丈的峭壁山體都小心謹慎的尋了一遍,仍是未見有任何花蛟的蹤跡,並且隨著他們的尋找,花蛟的玄息,卻越來越淡了。
包子一咬牙,提議道:「我到懸崖下方去尋!」
「不行」,天涼眸光閃了一下,堅定道,「你勢單力薄,總是個娃娃,尋到了也可能有危險,我們一起下去,能增加三成的把握。」
包子想了想,點了頭。
鳳傲天在後望著,默默點首,目帶讚賞——這對母子,極少慌亂,大部分時候,都是冷靜不迫的。這個女人的程度他已見識過很多次,不想這個聰慧而勇毅的娃娃,倒是又令他再次刮目相看。自然不只是因為他的頭腦,與那先天優越的玄氣,而是這份對局勢的快速判斷,與從不無理取鬧的從容。
他想,也許華明窮盡一生,也難及這孩子的十分之一。
「下方是東海水域險峽之地,娘親為火武,遇水則弱,千萬小心了。」
包子低語囑咐一聲之後,便渾身聚起玄光,貼著峭壁,抓著那突出的一顆顆銳石,如同攀巖一般小心翼翼的朝下移動而去。
天涼正要如法炮製,隨他向下潛行時,鳳傲天在她身後道:「我可以犧牲一下,給你保留體力。」
說罷不等她回答,左臂抱住他的腰,右臂抓住斷巖,一層層向下攀走……
天涼瞪他,「你佔便宜就算了,還把自己形容成犧牲自我的壯烈之士。」
「不然我要怎麼抓你,你要知這裡是懸崖,不是平地。你身上,就只這裡粗了,如此才能抓的牢穩。」
三王爺這麼認真的答,卻換來了天涼呲牙咧嘴,咬牙切齒,「用得著這麼諷刺人麼?」
(感謝親魚尾巴贈送默默的鮮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