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三刻急報】
呲的一聲,天狗上顎噴出了血,濺了簡少堂一臉腥氣。
巨獸感應到痛楚,身子一翻向後仰去,抬首長嘯,來回打滾,嘶嚎……
簡少堂風遁驟起,以飛刀護航,在它張嘴視快速彈跳出它的口中,立在上方望著那那狂暴中的猛獸。
他抹去了臉上燙熱的鮮血,皺起了眉,「好麻煩的東西。」
俯視那狂躁又要衝來的而不死心的龐然大物,倏爾起勢,那道欣長的身影如射出弓弦的箭瘋狂下墜,身繞千百把飛刀,刀刀混著如日頭般灼眼的光亮。
強烈的颶風呼嘯而起,捲起巨石,捲起飛沙。
獸寵嘶吼,竟也被生生捲飛入颶風之內。
極強的風武之息,瞬時由簡少堂週身瘋狂溢出———
「你這不聽話的東西」,簡少堂嘴角卻扯出一抹不耐,往日傭兵頭領所常帶著那抹嗜血由眸中散出,森冷駭人。
「今日,要定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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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圻暄輕闔書冊,抬目望了眼時辰,側首向身旁人淡詢:「何時了?」
「剛過戍時。」
葉正望了眼天色,掐算之後,正報時辰,猛然醒悟道:「原是到先生下令攻城的時辰了!」
圻暄放下書冊,凝了眼暗下的夜幕,走到桌旁,低頭俯望那桌案上擱擺的軍事圖,低語又道,「三刻後,入夏城。」
「三刻後?」
葉正大覺不可思議,「三刻便攻下第一座城池宛城?如此短的時辰,怎麼可能,況且那還不是普通城池,是一座防守固若金湯的機關城……」
「帶兵的,是何人?」圻先生拿起城池中擺放的石子,放在掌心中把玩幾下,並未回答葉正的疑問,只是眉宇不驚的,又詢了一句。
「這……」葉正低頭,認真回想,說道,「是照先生的吩咐,由四皇子帶兵攻城。」
圻暄聞言,一應,便將那石子放置在了南詔機關城第一座城池之內,面色無波,語氣卻淡篤瞭然,「三刻,足矣。」
葉正此時陡然憶起,四殿下東文錦與三年前攻城時死去的六皇子,同為麗妃所出,六皇子掛帥亡命之後,文錦殿下不言不語,整有七日才緩過傷痛,自此之後習研兵法,特是針對那南詔三座機關城極日日苦心鑽研,只求他日帶兵再攻。
只是東璟皇族男丁稀少,體弱多病,再加東璟皇年老人脈,極易聽信讒言,後宮暗鬥凶狠,八位皇子死的死,傷的傷,其中包含夭折事故墜井瘋癲便有四人,如今算來,能撐的上檯面的,只剩了四殿下東文錦,故多次被阻出戰,只為保其皇脈。
不想,圻先生一起計策,首言要東文錦帶兵。
應不應,是東璟皇的事,圻先生只負責提計策,言完之後,便未再曾多在東璟皇宮待上半分,便至這南詔來了。
皇上遲疑數時天,終是按照了圻先生計策,派出了四皇子東文錦,領兵掛帥。
「宛城的機關圖,文錦爛熟於心」,圻先生走回到了軟榻上,緩緩坐了下去,「況是有不少良將相守,給他三刻,自然足矣。」
葉正暗歎,果然是知父莫若子麼,連皇上命了護國將軍驃騎將軍等三名護航給四殿下的事,都能算得到,知曉的清清楚楚。
「先生所言極是。」
葉正不再多言,低頭稱是,心中只表贊同。
圻先生此法可取,亦可行,既有八分勝的把握,那麼便可一直當做溫室犬貓圈養的四皇子壯其行,霸其性,也可在百官中,樹威立信。
畢竟,東璟來皇上垂危一線,命在彌留,四皇子殿下,也離即位不久了。
葉正看著圻暄的側影,心中無不對其讚歎,不爭皇位的皇子,這輩子他倒是第一次遇見,也第一次聽說,第一次能讓他感到欽佩……
他想,也許這位三皇子,在乎的是比皇位更珍重的東西罷。
「勞煩葉軍師看著時辰。」
圻暄一語,忽然不適的擰了擰眉頭,他靠在軟榻上,長睫微微垂下,眸中略有疲色。
葉正明白,這是圻先生要他看住三刻時辰,在先生小憩後及時喚他的意思。
「是」,葉正低頭俯身稱了一聲,和應道,「未防擾先生,臣到帳外去守。」
圻暄只覺身子沉重,憊感愈濃,低低應了一聲後,便抬起右臂撐住額,閉上了那雙墨黑沉目,帶著一臉平靜,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葉正抬頭要離時,眼角不小心,瞧見了圻先生手肘高處的痕跡,他定了一下,睜大眼再細細一望,不由皺眉詫異。
怪哉……
他記得三年前,圻先生臂上還只是膚色圈痕……怎麼此時,就變成如此駭人的刺眼血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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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濃,急促的馬蹄聲響徹於南詔皇宮城內,侍衛讓道,蠱蟲散路,馬蹄聲落,只聽得內侍一聲尖銳促喊,跪在寢殿門前通報,「回皇上,宛城軍營,緊急特報!」
南詔皇剛寫完一道廢太子的聖旨,第二道收兵權的聖旨還未起草,便聽得此高喊,毛筆不覺一動,氳了墨汁滴在了黃綢上。
「宣!」南詔皇眉心一皺,擱筆冷宣,「入殿,呈上來!」
軍營緊急快報入門坎便下跪遞上奏折,促言而語:「啟稟皇上,東璟暗自聚結兵力至邊疆欞城,如今大肆犯境,今夜戍時突然起兵,攻我宛城,眾將已帶兵抵之,特命末將通加急緊報傳信於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