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她只是該洗澡了】
如若是高階土武者,集全身武力擊施於壁令其產生震裂,她再以火武輔之,那麼他們還有一絲可能逃出去,若然……
天涼轉身去看花音,頓時大驚。
他已眼皮垂下,滿面烏黑,靠在牆壁上幾近昏倒,撐不住了……
天涼急忙撕下衣角布料圍在他的面上,以防他吸入更多毒氣,接著便將他背在肩上,牙一咬,腳下武光繞,踩著一團火光,隱忍著那由上方正面而來的毒霧,騰空飛去。
能有可能逃脫的地方,只有那麼一個——窗口。
借兩側牆壁使力,背著花音層層向上奔跑,越往上,霧越濃,厚重的腥氣,帶著幾分屍體的惡臭,卷面撲來。
南詔不同他處,製毒多用蟲身,所以即使閉了氣,在這樣靠近的情況上,仍能感受到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天涼將昏迷的花音背在身後,將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背上,故意擋住霧氣侵蝕,露出的皮膚全部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待最後躍至頂端時,她的睫,面,手,鎖骨脖頸,以及露出肌膚的汗毛,都被落下的毒霧染上了一層灼重的黑,幾乎看不清原先的臉面了。
天涼哪顧的上這個,見鐵窗近在眼前,那微弱的光芒一觸即到,便連閉氣也顧不上了,低喝一聲,一手向後控住花音,一手集全身最厚實的火武之力,聚成一團熊正燃燒的火,朝那被石抵壓的鐵窗砸去——
寒光驟閃。
外面人似乎發現了這牢房中的異動,啟動了牢房內某處機關,後方三方牆壁竟同時射出數百道短箭,宛如奪命羅煞,朝天涼與花音刺去!
「shit——!」
此時已完全顧不上毒霧會侵入肺舌,更顧不上自己會被短箭刺上,只是擔憂著背上的花音,天涼側踩石牆,腳下一側轉過,將背部即將受刺的花音再次護了起來……
只是此時,那些箭,已來不及躲。
而吸入毒霧過多,她的意識,也開始有些恍惚。
箭帶寒光,穿過濃黑的毒霧,映入她的瞳孔,下一秒,便會刺滿全身。
天涼眼前泛黑,終於兩腿一軟,失了意識。
手中卻仍緊緊護著花音,沒有半分丟的意思!
她要守信,護他!
可是……
天涼眼皮下垂……
這一次,竟又要失言,失信,失敗!
她不畏險境,更不懼怕死亡與受傷,從不會無形中去想依賴別人,但現在……現在她腦海中卻清清楚楚的響起了一句話,如果,那個人會來,該有多好。
他總是在最危急的時刻,在她最需要的時刻,展開那從不曾令人懷疑的強大羽翼,護她,守她,以及對她身邊所有重要的人,都會賦予也不能比擬的安穩與信任。
可他,偏偏不在。
天涼無力再結武氣,身體終於鬆了力道,開始下墜……
寒光,近在眼前。
天涼蠕動薄唇,無聲而暗自喊了一聲,『圻暄……』
轟轟……轟轟……有東西在搖。
那些暗器就要襲向她時,只聽鏗的一聲尖銳利響。
無數短箭在距離她不到兩寸的距離時,全部震為了銀粉飄落。
銀粉未落盡,震動卻愈來愈烈!
牢房,地在震,石在搖,彷彿被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控制,晃動。
好強烈的武息。
是土武。
耀眼明亮的黃色光芒,如同包裹世間萬物的大地,轉眼之間便以不可抗的力量充斥了整個牢房,就連牢房那堆積的毫無縫隙的石,都無法擋住那強韌的光芒耀入。
刺眼,驚人。
這似帶著天生就令人尊崇感的土武之息,那散出的強大武壓,幾乎能讓所有人在感摸到那光色時,感到窒息。
光華四射。
一瞬,便使所有毒霧,驅干殆盡。
「花……」
天涼抓住花音,只言一字。
轟——!
爆炸聲起!
所有被包裹在那深穩沉厚中的每一處,一瞬間,全部爆裂,炸開。
方圓十里,如同地震,劇烈顫動!
石屑不留。
俱化為灰。
整個地下牢房,化為虛有,地下驟然多出了如天洞般深達數尺的空洞———
這是……怎樣可怕的力量!
震動感太強,她抓住花音的手不受控制的鬆開,在看到花音在隨著那些灰色碎末向那洞下掉去時,睜大眸抬手去抓他……
手未伸出,她卻被人抓住,抱在了懷中。
天涼不及抬頭去看他的臉,便焦急喊道:「花音他……」
「他沒事。」淡語相回,他帶她旋身落在地上,長衣雪凝,深澗清波,絕色面容上丹砂灼眼,艷出了幾分清麗蓮韻。
好奇特的組合。
又來的好及時的男人。
「媽媽……」
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天涼轉頭,只看到巴掌大小的火鸞,兩隻小爪子抓住失去意識的花音,撲騰著小膀子帶著他飛出了深邃的洞口,落在一旁,將花音放在了地上後,便拽著肥胖的身軀衝過來。
「媽……」它兩個字未叫出口,便驚慌失措的顫著小嗓子高喊,「媽媽,你怎麼了,媽媽你好黑好醜,爸爸媽媽為什麼越來越醜了,媽媽好可怕……」
天涼無語,也沒力氣瞪人了,她知道自己這渾身烏黑滿臉烏毒的臉面嚇著這小東西了,便抬手撞了撞阮美人,示意為她解釋一下。
大先生很善解人意的,溫柔的朝火鸞道:「她只是該洗澡了。」
(咳……要先生給天涼洗澡麼?我睡覺去,白天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