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萬事俱備】
南詔皇閉著眸,腦中一度放鬆下來……
半柱香功夫過後,他突覺得腹部絞痛,呼吸入胸腔的空氣,如同千萬把刀在胃腸中通過,一刀割一刀,疼的他痙攣幾下,倒吸一口涼氣,陡的坐了起來,疼出一臉冷汗。
「皇上,需召太醫麼?」內侍不慌不亂,詢了一聲。
「召……召太……醫……」
南詔皇痛楚低語,內侍便點點頭,走了出去,吩咐即刻召太醫,不肖片刻,四五個太醫魚貫而入,紛紛跪下予南詔皇診脈。
「皇上,這是中了毒。」
「此毒極狠,傷脾肺心肝!」
「這毒是從昨夜便開始醞於皇上體內,潛伏過久,現在發症,疼痛更甚,這是有人在用毒辣的手段,想要皇上的命啊!」
「皇上,此毒由口入,您昨晚膳食是臣等親自檢測,不曾有毒,在膳後您可又吃了什麼東西,見了什麼人?」
太醫們你一言我一句,向南詔皇稟報著,詢問著,各自臉色都是焦急。
南詔皇沒有回答,只是扶著下腹,滴汗發問:「可有的治?」
「有治,有治。皇上稍候,臣即刻去配製解毒藥物。」
太醫匆匆言語,一齊退下。
南詔皇此時臉色大變,抬手朝桌上重重一捶,砸翻了桌案上的茶杯,灑了一地的茶葉與水漬……
內侍漠然望他一眼,作勢朝前走,南詔皇擺手命言:「下去,下去!」
「是」,內侍頷首,「告退。」
說罷淡然轉身,跨出了門檻。
南詔皇沒有意識到,這個內侍,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卑微的語氣,這個內侍,也從始至終,沒有自稱一句奴才。
南詔皇冷汗流滿臉面,扶著下腹坐在桌前,握緊了皺紋密佈的手,蒼冷的容顏上,多了一層殺意。
毒由口入。
昨晚,他的唇,只碰過那個女人的身體……
艷月,身上有他親下的蠱引,相信她沒這麼大膽子,那麼便是有人指使,這個人……
艷月是太子的人,也曾跟過世子,即使她曾為太子委曲求全,可女人心海底針,他此時卻不能斷定艷月是誰的人了,而今又如此巧合的有人到密室外的閣子去接她——這證明,他兩個兒子中的其中一個,竟等不及自己十年退位,就想要他的皇位,他的命!
「嘶……」
手臂一痛,南詔皇回頭一看,正見那擱放在桌上自己養的蜈蚣蠱,不知什麼時候爬了出來,偷偷繞上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你這畜生,朕養你,卻敢襲咬朕?」
暴怒之下,南詔皇猛然拉出身後掛著的長劍,一劍,斬上了蜈蚣身,砍下了那頭顱,滿目絕色。
敢背叛?
那他便斬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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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內侍衣裳的男子,走到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立定了,那張清秀的臉面,朝遠方望了過去。
那樣的折子,造起來,倒是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
南詔的太醫,比起來,自然判不准他下毒的時辰。
現在,萬事俱備,只差一物。
嘰嘰……喳喳……
不遠處的枝頭上,幾隻雀躍的鳥兒,在嬉鬧的搶一條蟲子。
他目色清冷,百無聊賴的望了過去……
那幾隻鳥,初開始還是拉扯,當一方扯斷了蟲身,叼涎著欲高飛時,其他幾隻便蜂擁而上,咬住了它的翅膀,廝滾扭打,最後全都摔在了地上。
只為爭搶那條蟲。
那蟲,在扭打間,被幾隻鳥兒啃噬了乾淨。
不肖片刻,鳥兒們,全部開始抽搐,僵硬著身體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中毒而亡。
因為它們爭搶而食的東西,本就是一條萬惡不赦,含有劇毒的,蠱蟲。
只是憑著本能,去搶奪,而不曾注意,即使搶入腹了,也不知那是毒物罷了。
看著那些鳥兒的屍體,他在思量要不要將它們埋落土中……
天空中,倏然出現了一道丁點大小的紅光,那紅點在高處四下打量沒人之後,迅速飛下來,跳上了他的肩膀。
它張開口,吐出那疊好的小絲帕,喘著氣奶聲奶氣說:「爸爸,媽媽要我給你送這個,要你想一切辦法送到東璟皇族手中裡去。」
展開那娟帕望了望,果然如他所想,多年前遺留的內應艷月,既敢親自送寫書信予他求情,那麼,便是留下了最有用的舊物。
他收了帕,朝火鸞吩咐,「回時,小心別讓人瞧見。」
「知道了爸爸,火火會小心的。」
火鸞點了點小腦袋,振翅欲飛時,忽然看到了前方幾隻鳥兒的屍體,驚的花容失色,小膀子亂拍,「爸爸,爸爸,那裡怎麼會有死了的人?」
在火鸞的意識世界裡,它和人一樣,所以這世上的鳥類,都與人相同。
先生平心靜氣的解釋,「因為它們吃了蟲子。」
火鸞大驚,「蟲子?吃了蟲子?」
天啊,蟲子好可怕,蟲子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火火才不會吃蟲,才不會吃呢!」
細嫩嗓音喊罷,急忙拍著翅膀,飛至高空處,找媽媽去了。
口中,一直唸唸叨叨的提醒自己——
路邊的野蟲兒不要吃……
路邊的野蟲兒不要吃……
路邊的野蟲兒………
先生見那火紅小不點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無耐一笑,收回了眼神。
三年前,他答應助度第一座城池機,做了簡單初始的安排之後,便離了東璟,不想那次戰役,失了東璟一條皇族的命。
以為還清的東西,卻又欠下。
要還的,也更多,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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