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高人害羞的表現】
不管眾人多麼好奇這幾年來藏在心底的厲家與大當家的關係,但仍是全部被隔在了門外。
正廳裡,只留在了厲家三人在屋中敘舊,其餘山賊們則是由簡少堂帶著望著朝廷裡的百名鐵騎精兵相對而坐。面面相覷,相互不敢妄動,也不敢妄自多言。
簡少堂揉了揉腦袋,望著那鐵騎精兵,只感到一陣頭疼。
官賊向來兵戎相見。
哪可能會像現在這樣,這麼怪異相對而坐,平靜的誰也不說話,大眼瞪小眼?
他這土匪,還做的挺囧挺二挺時髦。
簡少堂暗聲嘖了嘖,看向那遠處立著的一高一矮身影,不禁將目光定在放在出招的那位氣質雍容華貴的男人身上,心中多了層疑惑……
這人,方才出招式神出鬼沒強至難抵不說,卻能令他們大當家都如此尊敬,他是……哪家先生?
◆◇◆◆
遠處蒼松樹柏下,又矮又小的肉糰子仰起嬌嫩的小臉,滿面誠摯的發問,「先生,你為什麼要一直幫我娘親呢?」
被稱作先生的男人垂首側望小人兒,衣角璃紗隨風飄炔,浮塵不履,目淡若水,色猶浮雲,「小寶覺得原因為何?」
小寶唇角綻開純笑,「先生,你一定是因為喜歡我娘親,對不對?」
圻先生抬手,輕柔的撫了撫的他的頭,朝他微微淡笑,沒有答語,緩然移開腳步,朝另一方山巔盡頭走去,留給了君小寶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小寶捧著小臉,望著他的背影,也是什麼都沒說,仍舊笑的甜。
先生,高人害羞時候都是這表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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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正廳房中,厲家三兄妹在敘舊,厲天嘯向天涼與天暖娓娓敘述,說是自己當初逃亡後輾轉流離到了黑風寨附近,被這山裡的賊頭抓去,當時黑風寨還不成氣候,一盤散沙,全靠打劫路途商人來艱苦渡日,後來厲天嘯制服了那賊頭,帶著那不到三十人的山賊們在這黑風寨佔山為王,逐漸壯大,收斂了不少遭受朝廷迫害的人士,也收留不少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又走投無路的人士,如此三四年來,黑風寨才發展至今日般強盛。
而關於厲天嘯的身份,只有簡少堂與當時抓了他的賊頭知曉,後來在一次搶劫朝廷糧草對峙中,那賊頭戰死於馬上,他亦是對自己的身份保持緘默,寨規嚴謹,亦沒有人去探聽多問,就這樣,厲將軍的名號從此埋沒在黃土中,他脫下戰袍,成了赫赫有名的山賊。
黑風寨裡一直有不動厲家的規矩,寨裡人也都一直遵守著,就連大當家曾派人護過般若寺厲家人,都紛紛默許了,這不只是因為厲家的無名無權,更是因為他們對大當家的尊重。
這些年,厲天嘯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般若寺裡馮怡與厲家兩姐妹的安危,對於天涼山崖消失回後歸來武氣被封,甚於最近被鳳三王爺休棄,投河等事也都知曉,他在夜間曾偷偷趕回厲府偷探妹妹,直見天涼甦醒後,才放心離去。而最近,天涼參加武招的事鬧的沸沸揚揚,身邊帶了個孩子的傳聞他也有曾聽說,故再見了君小寶時,他並未表現過多意外。
過慣了山賊裡血腥風雨的日子,早已習慣對各種驚奇之事淡處相待的接受。
厲天嘯與他們敘了不少的舊事,不知不覺,已過了好幾時辰,三人都不曾發覺。
天涼說的話不多,大多是聽厲天暖與厲天嘯對話,卻在聽他們講兒時趣事時,也能在這身體留下的記憶力,感同身受的回憶出一些往事,暖心一片。
厲天嘯極護短,特別是對厲天涼。從小誰敢欺負膽小懦弱的厲天涼一丁一點,厲天嘯即使拼了命,也要去給她討回個公道來,吃虧也無妨,是個十分盡職的好哥哥
天涼聽著他們的話,忽而抬頭朝厲天嘯輕輕一笑,說出了相見這麼久最親暱的話,「無論多少年,天涼仍是天涼,不曾變過,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想哥,我一直相信,有朝一日,哥一定會回來的。」
厲天嘯身子微震,望著天涼的目光,很是複雜,最終感慨萬分的點頭,歎道:「當年我厲家遭人污蔑,全是沈相一手策劃,只因在他沈重任行街時我沒有跪拜接迎,又拒了他兩次酒宴邀請,又親口告知他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不願與他同流合污做受人賄賂之舉,便被他沈重任懷恨在心,一手設計出罪名,讓厲家落了個滿門抄斬的罪名。而後雖厲家被證無罪,被奪了兵權,可那沈重任心胸狹隘,怎會罷休?我若不走,定然會被再尋罪名嫁禍厲家,我厲府已被收權,若是再與之強碰,必會再遭不測。我也曾想過,偷偷暗殺了那沈老賊,可惜那沈重任門生眾多,出行十分謹慎,必有高手隨身,又總是下意識與不少同僚前行,就連睡時也不曾放鬆警惕,若突然慘死,我怕又惹是非,將矛頭指向你們。如此,我不能擅自回去……一直在尋求機會……可也只能在這裡待著……不想,這一待就是好幾年,現又落下不少劫持朝廷糧草與官銀罪名,定然更難回厲家……天涼,天暖……哥對不起你們和娘……。」
天涼與天暖聞言,都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出責言。
天暖道:「大哥其實這半年曾多次潛到般若寺裡看娘親吧,娘親從前總喜歡以淚洗面,可這半年裡卻突是變了個人似的,獨自在廚房做些大哥幼時喜歡的食物擺在廚房裡不吃也不動,我想也許娘親……已經知道大哥來過,只是知曉你一定有苦衷,才一直堅忍著,默默用自己的方法來做些微不足道的事表達自己的思念。」
厲天嘯眸中幾分痛楚,「苦了娘了。」
天涼則歎——厲家這兩個女人,就連馮怡,都果然是經歷過風雨,見得過大世面,做事也十分的顧局勢。
「我想,敘舊到此為止了。」天涼抬起眉目,一面冷靜,「我們現在,開始談正事。」
「正事?」天暖微頓,「三姐的意思……」
「討論一下」,天涼眸色一轉,清冷孤傲,「沈重任該怎麼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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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寨的人與那百名鐵騎兵衛就那麼嚴謹以待的大眼瞪小眼坐在山寨正廳門口候著了一天,沒人知道那三人待在廳中嘀嘀咕咕說了什麼,甚是直到天色黑了,整整一日時辰,那廳門才打開,走出了摘下常年戴著斗篷的大當家。
簡少堂隨之迎上去,想詢個究竟。
卻在看到後方厲天暖也提著裙裾,隨之跨出門檻,立在厲天嘯身後時,竟聽的自己喉中一澀,艱難的吞嚥幾下,發不出半句聲響了。
天暖向來細心,感覺到他那怪異目光,投了詢問擔憂目光過去。
簡少堂當即臉色充血了,慌切的轉過頭去,結結巴巴向厲天嘯,「嘯哥,寨子裡所有人燒火的打柴的做飯的全部算在內兩千四百人馬召集在此,無一人缺席。」
厲天嘯沉吟一聲,朝下掃視一眼,厲聲吩咐道:「寨子裡的兄弟聽著,即日起,寨裡人全都聽一人發號施令,見她如見我,不得抗令。」
眾人沒有窸窣言語,只是個個抬頭,目光凝重看向簡少堂,心道,莫非當家認了親,要交位了?
簡少堂一聽驚出了冷汗,要他掌事麼,這是要累死他麼,他簡少堂的宗旨可是做什麼不爭頭籌,天下第二剛剛好,不勞心不費力,尋得美人相伴,逍遙自在,浪跡天涯。
他的人生夢想,他才來這兒沒幾年,人生夢想就徹底破滅了嗎啊啊啊啊!
就在簡少堂萬念俱灰之時,厲天涼上前了一步,與厲天嘯並肩而立,平靜道:「我搶過很多次東西,卻是第一次做賊,各位前輩,還請多多指教。」
山賊們驚恐,是……這個小娘子麼?
天涼又笑:「你們當家說了,誰不服,儘管上來與我過招便是,我一定奉陪到底。」
群體默……
那小娘子方才打人那架勢,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彪悍的不像個女人,一拳打倒一雙,一腳踢飛一片,偶爾使出那純正的火武時,燒的他們烏顏蓬面的,險些毀容……
方才不知這小娘子是誰,可現在得知她叫做厲天涼,那瞬晉八階的天才傳言都傳盡他們山賊每一人耳中了,這次武招大賽的前五強,誰敢去當著當家的面擅自去挑戰對陣,找虐麼?
天涼掃視一眼,見四下寂靜無聲,頗感滿意。
看了,這一仗,打的很有必要。
圻先生,很高明。
(感謝親零沫緣,15353883839兩位親贈送默默的金牌哈,麼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