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獎勵】
天涼立在大堂中心處,望著這不斷朝外湧動的人群,閉上了眸,靜心,似屏息感受著四周湧來的木武之氣,凝神去尋找源頭。
前方不到三尺距離的木屑,驟成短刃形刺向天涼———
「找到你了!」
眸陡睜,天涼低喝,雙手震轉,一記火光由掌心噴薄而出,將那木屑燒成了灰燼。
灰燼散落,那盡頭站著一個戴著斗篷的矮個子男人,身著黑色寬大的衣,全身裹的不漏一點縫隙,唯有一雙手在袖下操縱武氣,記記由木武操縱的殺招從他掌心而起……
莫不是沈相的人?
天涼抬腳攻去,集了剛烈的火武與其相對,不料她出掌以對時,那人突然抓起離他最近的孩童扔了過來——
方才三四歲的孩童驚叫一聲,盯著那火焰嚇的驚叫大哭。
天涼猛的收勢,收來太快太急,那火勢灼了自己右手。
「卑鄙!」
天涼抱住那孩童,一把將他推至門旁後,咒罵出聲。
那人見天涼處弱勢,快速從懷中掏出匕首朝天涼刺去,而在天涼轉頭之時,斗笠下陡然一動,對準她的臉吹出了一股迷煙……
天涼不料一回頭便正准的吸了瞇眼,在腦中迷濛之前,抬腳踹在那人腹上,快而猛的奪過他手裡的短刀,在他操縱木武的右手上刺了一記。
刃上染血,那人中招,扶住臂,無聲退了兩步。
這個人木武操縱不錯,可惜近身戰不怎麼樣。
那人也甚是明白這一點,頓時後退數步,立在離天涼較遠的距離,雙手抬起,整個屋中無數斷掉的桌椅木退與碎片,全都浮起,聚在天涼上方,去勢待發,只候那人一個武氣操控間同時砸落,將她埋沒。
「靠,到處是暗算,還淨喜歡用迷藥!」
天涼眼中冒火光,咒罵一聲,手向從懷中,意欲掏槍。
這古代人暗殺技術真他麼的差,就只會用迷藥這麼低端的技術!
那人手一揮,萬千木片瞬朝天涼砸下———
天涼槍支快速上膛,在那人手將全落的前一秒,開槍,發射!
砰!那人悶哼,一條手臂,廢了。
一半木質浮游物頓時失了生氣,散漫落下,另一半卻還是如同惡鬼猛煞,依然帶著奪命的趨勢,一鼓作氣的朝天涼擊來,面積過大,極其難躲!
此時已來不及上膛來第二擊,她的火武還不能擅用,瞬晉八階乃屬過快,在身體適應前不可多用,否則必會造灼身之勢,惡化傷口,對痊癒不好。
她倒不是怕挨這一擊,只是自己身上的傷未痊癒,若是生生挨上一擊,那辛苦治療自己的圻先生,一定不高興!相比較來說,她更怕圻先生。
就在天涼猶豫要不要以火武擋之時,那木質碎片,陡然被斜旁一股力量衝開!
一道影,快至看不清的影,衝至正中,一把抱起天涼,踏著藍玄之光,衝出了那即將轟塌的酒樓……
她被救了。
突然被這人抱起,天涼心下一震動,抬眼便喚:「鳳惜雲?」
可鳳惜雲明明已出關去邊疆行使任務,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那戴著面具的人,沒有說話,只是用那沉灰色的眸子望她,那目光,一如當日鳳惜雲望著他那般,帶怨,帶恨,又帶痛。
他伸出手,去撫天涼的臉面,那冰涼的指突然落下,令天涼不自覺渾身一抖。
正在這寂靜之時,天涼眸光一轉,順即抓住他的臂,另一隻手,飛快的朝他面具掀去……
那人下意識便去抓她的手,卻在握住她手臂之時,又收回了動作,面具後,發出了極低的詢聲:「你既已喚出我的名諱,為何還非要如此證明?」
她動作一滯,收回了手。
抱著她落到一處無人的暗巷中,他摘下了臉上銀色面具,面具下,赫然正是那張永遠帶著蒼白之色的臉面。
果然是鳳惜雲。
「沈相此番故意派人來刺殺你,目的是為試探我可否背叛之心,所以我才提前出城,製造已離城的假象」,他抬起手臂,復又帶上了面具,「軍營裡的替身撐不了多少時辰,我要速速趕回去了。沈重任他心機向來深沉,記仇記怨,你……小心。」
「你現在救我,是在博好感,還是在博同情?」
天涼臉色不悅,對面具下這樣的結果,竟有些激憤憤懣之怒,「我是生是死與你無關,你無需再穿著那井底之人帶著徽章的衣服來裝神弄鬼,我不會向那孩子提及你半分,也沒興趣等你完成大業,你離我遠點兒!」
鳳惜雲已扣上了面具,他聽此決絕言語,瞳眸中並無波動,只是那麼深深瞧了她幾眼後,沒有說話,腳下一頓,朝著出城的方向,離開了!
他如此一走,天涼轉腳想向回別苑的方向走,不料方一轉身,腿上軟了幾分,眸前一朦,栽倒在地上,睡了……
全怪這該死的迷藥。
這是厲三小姐昏倒前,最後一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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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雖昏迷,卻還是有幾分意識的,她沉睡中,感覺自己是被抱著回別苑的,那人的懷抱還帶著些芬芳,帶著些酥軟,行走中有著清淡的奶香氣息。
可當她醒來的時候,沒看見那酥軟懷抱的主人,倒是只看見了自己在落雲閣裡一棟水上閣樓前躺著,還不是在屋裡,而是在屋後方的走廊裡。
她惺忪的眸子剛睜開,就聽到了嘩啦一聲水響,定睛看去,原是有人在釣魚,那水中魚兒此時正巧上鉤,咬住魚餌,被拉上了岸來……
天涼順著那收起的線朝上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張堪比曉月春風的俊色臉龐。
她盯著圻先生的美色瞧了幾秒,忽然就覺著不對勁了。
這怎麼是仰視的角度?
雖說她發現了圻大先生的長相是三百六十無度無死角絕代面龐的真相,可她也發現原來自己是枕在圻先生腿上睡的……
她沒起身,眨著一雙眸看他,問道:「你抱我回來的?」
「原來你是被人抱回來的」,他又投下一餌,垂眸回語,面色平靜,「總是睡著被別人抱,可不是好習慣。」
天涼這是聽出來圻先生沒有抱她回來,而且還聲明了自己是被別人抱回來,他不開心了。
「你還不是趁我睡,強行抱著我釣魚呢,先生你這口是心非的能力也屬上等麼!」她反駁著,望向身邊的魚簍子,一望更驚,乖乖的,敢情這傢伙還抱了挺久,連魚都釣一桶子了。
他沒有言語,漠漠道:「忘了?」
天涼茫然,她忘什麼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秋鈴端來了剛煮好的香茶,恭敬放到了兩人身旁,在看到天涼時,臉色一喜趕緊道:「小姐你可醒了,我和先生發現你躺在門前睡覺時,吩咐人抬小姐你回屋,哪知小姐你抓著先生就不鬆手了,先生陪你在屋裡睡了一個時辰,要出來釣魚時你還是緊巴著不放,這會兒先生可是為了遷就小姐抱著您在這釣了近一個半時辰的魚呢……」
「秋鈴,你可以走了。」天涼重咳一聲,打斷這不分場合的死丫鬟,揮揮手把她打發了。
秋鈴見她臉上有凶光,為保身急忙退了……
小姐不是說什麼事都要一五一十的報備嗎,她這麼做也被小姐嫌,淚……
天涼又是咳了兩聲,從他身上爬起來,故意不抬頭看他,不用看,她也能想像這廝是什麼欠揍的表情。
「我那是……中了迷藥,神智不清……」她還想力爭解釋一下來翻盤,不料圻先生十分淡定的接了一句,「不必掩飾。」
解釋等於掩飾。
天涼窘迫,她為毛要看上這人啊,沒表白沒鮮花沒浪漫沒個確定也就罷了,現在就連個對話都費盡心思心境膽顫的!她圖毛啊!
正在她無限憤慨之時,圻先生忽然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轉,一個輕吻就落了上來。
突然襲近的男性氣息讓天涼微微一傻,頓了一下想推開時,他已吻完畢,離開了她的唇,鬆開了手。
天涼憋紅著臉問,「這回的理由是什麼?」
「你在,我滿載得魚」,他竟也十分安妥的答出來了,「獎勵。」
(謝謝親喬巧smile送默默的金牌哈,麼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