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回到家裡,倒頭躺到床上,祝毅將她送到樓底下就倒回去上班了。
靜靜的躺在床上,她暗自思量。方才在診所的那一暮一回想就令她有種驚魂未定的戰慄。閉上眼,任思緒飄緲,回憶被拉得很長。那個曾經發誓要愛她一輩子,給她一輩子幸福的男人,今天卻拿著刀要手刃她。蘇有成,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他的人格為何會分裂成這般形態,是什麼原因造成他這樣的?那個年少時在吳亮身旁看著她與吳亮牽手離去唇角還帶著祝福笑容的男人,而今天差一點就成為殺人兇手了。回憶撕虐著她的心,一點點撕成碎片。難道真的是自己傷害了他,才造成他今天這樣。可是四年的婚姻生活,她沒有一點對不起他的地方,沒有一點對婚姻不忠的地方。反倒是他,一次次的傷害著她。她想起了那個叫胡靈珊的女人,他難道沒有跟她在一起嗎?他不是說只要他點個頭,胡靈珊就會立即與他結婚的嗎?那他為什麼還不跟她結婚呢?
翻了個身,倦成一團,她抱緊雙臂。腦子裡一片混沌,她自問: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想著蘇有成。
突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安靜。她有些慍怒的起身走到椅子前,伸手在包裡摸出手機。拿在手上一看,又一個沒存名字的號碼,但她有些印像,彷彿是陳爍的。這幾天她都快忘了陳爍已經回萬州這件事了。她按了接聽鍵輕輕的「喂!」了一聲,對方即刻傳來混厚的男中音:「念秋,我已經出院了,現在住在新城路。」
「哦!」她只吐了一個字,也許應該說聲恭喜身體康復這類的話,但她忍住沒有說出口。她與他,早已成為過去。如今連朋友也許都談不上,她不知道他打電話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出不出院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苦澀的笑了笑。對方在她不帶感情的回答中沉默了下來,也許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話,也許在醞釀著該怎麼跟她開口講接下來的話。總之,電話那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那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掛電話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樣的沉默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從前的他在她眼裡是多麼的自信,如今卻顯得說話都一副唯唯喏喏的樣子。她為他的改變感到心酸,畢竟她曾喜歡過他。
「念秋,你的事我也聽說了。如今我們兩人都已是單身,也許我已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我依舊忍不住想知道,我們倆還有沒有可能?」陳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完,靜靜的等著念秋的答覆。
念秋的心裡咯登一下,她沒想到陳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們倆還有沒有可能?」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難道他真的以為他和她都離婚了,她就會接受他了嗎?這些年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他。她沒有恨他就不錯了,還要接受他重新做他戀人,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吧!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她冷聲回道:「我已有男朋友了,是他在我最孤獨無助時幫我走出困境。」說完她急急的按斷了電話,不讓他再有說話的機會。將手機丟到椅子上,頹然的退到床邊依舊倒頭躺下。唇角帶著一抹淒然的笑,命運到底在跟她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