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三十五分,有成準時回來了,念秋已做好了飯菜等在餐桌旁。
有成換好拖鞋走進飯廳,看到餐桌旁的念秋時,心裡「咯登」一下,往常念秋休息在家,他下班回來時,她都在廚房忙碌著。今天不知為什麼竟早早的做好了等在那裡,而且還一副冥思狀。
「念秋,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我進來了都不抬頭看我一眼。」他故意生氣的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道。
念秋捋了下額前的頭髮,抬起頭擠出一絲笑意,站起身道:「去洗手吃飯了。」說完轉身進廚房盛了飯端出來。看到有成仍坐在那紋絲不動,便鄒了下眉道:「洗手吃飯呀!」
有成聽出了念秋說話的語氣裡透著股不耐煩,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原本他是打算兩人在外面吃完飯,再到公園散散步回來。既然念秋不願意出門,他也沒說什麼,但回到家,她又這樣不冷不熱的,他就搞不懂像他這樣每晚準時回家陪老婆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可挑剔的。越想越生氣,騰地一下站起,屁股下的椅子「匡」的一聲倒在地上,像他的代言人似的告訴念秋「我在生氣」。迅速的往客廳走去,任憑那張倒楣的椅子可憐的睡在地上與瓷磚親吻著。
念秋默默的看著他冷著臉走出去的背影,怔了片刻後,走過去將椅子扶正起來,她本是想早些吃了飯與他談談,她相信不是一句兩句能將此事說清楚的。所以早早的做了飯等著他回來,但看情形,兩人都無心情吃得下飯,她索性解下圍裙往椅背上一搭走了出去。
有成斜躺在沙發上,瞇著眼。念秋走過去,在旁邊坐下。有成的眼皮動了一下,顯然是聽到了念秋坐到旁邊的聲音,但他卻將眼閉得更緊了。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想他與念秋認識前,可是幾乎每晚都和朋友喝酒,泡吧的。為了她,他快和從前的朋友斷交了,但她似乎還不滿意,他不知道怎樣做才會令她滿意。
「有成,有件事我想問你,你別裝睡了。」念秋兩手十指交叉緊握在一起,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講道。
有成果然睜了眼,坐直了身子,看著念秋,似想從她臉上看出她將要問的是什麼事情。「說吧!什麼事會讓你如此不悅。」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吳亮前年就結婚了,對吧?」念秋的手指絞得更緊了,小心的說著吳亮的名字。
有成的臉立即沉了下來,轉而又扯起嘴角笑道:「是啊!怎麼了?」
念秋的心中一下有了怒意,漲紅了臉,挑著眉道:「可據我所知,他並沒有結婚,而且他早就回來了,就在我和你結婚前兩個月。」
有成一下跳了起來,如此生氣並不是因為念秋揭穿了他的謊言,而是他討厭念秋在他面前提起吳亮的名字,一個男人的醋醞子打翻時比起女人吃起醋來更可怕。
「你到底想怎樣?和我結了婚,心裡卻始終想著吳亮,你把我當什麼?」就在有成的怒孔間一個小影從他手裡飛躍出去,劃了個美麗的弧線後重重的落在了牆角,發出清脆的一聲後,靜靜的躺在那角落的是一部手機的殘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