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邊呼嘯,彷彿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地割過每一處皮膚,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割碎了一般,疼得鄭倩直咬牙……
臉在風中被割得麻木,可是她就那麼逆著風,一直奔跑,一直向前,跑到雙腿也麻木,整個人都麻木了……
但是,她依然不斷地往前,奔跑著……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米色的風衣,穩穩地站在微微有些寒冷的春風之中,紋絲不動。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看到一臉茫然,卻有一臉堅持的她,他的眉心微微皺起,琥珀色的眸子裡面閃過疑惑……
「鄭、倩……?」
他瞇起眼睛,不解地看著一路狂蹦而來的她!
「程、一、言……」
她終於停了下來,看著他,艱難地說道,聲帶彷彿被什麼東西撕碎了一般,聲音那麼嘶啞……
原本一直奔跑的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是在停下來之後,突然各種感受的感覺全部襲上了她!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重心,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往地上倒了下去……
程一言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她,卻見她雪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那雙漂亮的眸子閉了起來,濃密的睫毛輕輕地覆蓋在有著淡淡淤青的眼瞼之上,微微地打著顫……
「鄭、倩……?」
他輕輕地喚她,回應他的只是「呼啦啦」作響的春風,彷彿刀子一般銳利,割著人的身體……
他試探性地伸出手推了推她身體,她完全沒有反映……
看來她是昏厥過去了!
程一言好看的眉不禁微微皺起,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到她背上背著的那具可怖的焦屍,以及她手上抓著的一隻連白骨都露出來的手臂之後,眉心不禁皺得更加緊了……
他轉過身對著停在身後不遠處的車子使了個眼色,原本靠在車邊休息的柳色便快不跑了過來。
「把他背到車上吧。」程一言指了指鄭倩背上已經面目全非的杜蕾斯。
「是。」
柳色點點頭,上前將鄭倩背上的杜蕾斯接了過去,同時彎下腰掰開鄭倩的手,將鄭倩攥在手裡的斷臂拿了過去。
在柳色處理完這一切之後,程一言將鄭倩抱了起來,朝著車子走去……
———————————分割線———————————————————
四周,是一片黑暗,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努力環顧四周,依然是什麼都看不見。
這裡是哪裡?
她怎麼會在這裡?
聽著四周狂風怒吼的聲音,鄭倩皺著眉頭,四處張望,可是四周只有黑暗。
她移動腳步,艱難地四處走動,在無止境的黑暗中,找不到盡頭,辯解不清方位,突然,她心裡有些慌,她開始奔跑,在辨不清方向的黑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著,直到體力透支……
她透不過氣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地掐著她的喉嚨,她努力地喘著氣,卻只覺得喉嚨好痛,好痛……
「鄭倩……小刺蝟……」
寒冷的夜裡,似乎有人在叫她,聲音聽起來很耳熟,還帶著濃濃的玩味呢!
「是……杜蕾斯嗎?」
鄭倩艱難地開口,她的聲音在顫抖,可是為什麼會顫抖呢?
「除了我還有誰會叫你小刺蝟呢?」
隨著這個放蕩不羈的聲音,鄭倩看到了一張浮著笑容的臉,那笑容帶著幾分戲謔和玩味。
沒錯!
是杜蕾斯!
他的笑容總是這種不正經,但是卻會給人安心的感覺。
「杜蕾斯……原來……你沒死啊……」鄭倩突然鬆了一口氣,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
「靠——鄭教授,你這麼想我死嗎?」杜蕾斯不滿地瞪大眼睛看著鄭倩,「你這人怎麼這麼笨啊!如果你真的想我死,也得等著我把我知道真相告訴你之後再死啊!」
「杜蕾斯,你胡說什麼啊!我怎麼會盼著你死呢!」
鄭倩皺著眉頭,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麼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絞著一般,抽搐著痛。
「跟你開玩笑的哇!這麼認真幹嘛啊!」
杜蕾斯笑了笑,鄭倩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慘白,渾身都綁著繃帶,床頭還綁著點滴,點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無力地躺在病床上。
她盯著他的身體看,終於發現病床上的他,右臂的位置是空的……
「杜蕾斯……」她輕輕地念著。
「鄭倩,我的右臂沒了……以後沒法再拿手術刀了……」杜蕾斯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孱弱,他看起來很哀傷。
「杜蕾斯,對不起……」
鄭倩低著頭,小聲地念著,一臉的歉然,她只覺得眼睛很酸。
「傻瓜,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啊!這件事情跟你完全沒關係啊!」
杜蕾斯笑了笑,他似乎想伸手安慰他,但是他才剛剛一動身子,疼痛卻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他似乎放棄的移動,只是輕輕地對著她笑:
「鄭倩,右手沒了沒關係,我可以學習用左手拿手術刀的啊!到時候,我說不定還會有一個左手神醫的稱號,比鬼面醫修還要酷……」
他對著她笑,笑容那麼坦然,彷彿已經完全沒事了一般。
「杜蕾斯,就算你可以學會用左手拿手術刀,也不會有機會動手術的!試想哪個病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把自己交給一個只有一隻手的醫生呢?」
她一動不動地凝望著,認真地分析著,眼裡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
純潔雨:今天金牌到75加更!(*^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