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當中消逝,一眨眼已經過了午夜了,程一言站在公寓門口, 小區門口白色的玉蘭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此時小區中除了公共的路燈和保安室以外,並沒有多少光亮了,四周靜謐異常,程一言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顯示出了他的不爽。
大約十分鐘前,鄭中軍突然打電話過來讓他下樓到小區門口,說有重要的東西給他,讓他無比下樓一趟,否則後果自負!
程一言有些奇怪,正想問到底是什麼東西,鄭中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掉電話了。他再打回去已經打不通了。
程一言本來想置之不理的,但是仔細一想,鄭中軍這人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是在還不至於輕重不分!
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給他來一出惡作劇。
想了想,他還是放下手中的書,按照鄭中軍的指示到小區門口候著。
可是,十分鐘過去了,除了夜晚寒冷的風以外,他什麼也沒等到,這讓他不禁皺起眉頭,猶豫要不要上樓去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微弱的光,看得出來,那是汽車的燈光,果然不出須臾便有一輛出租車從拐角處怪出來,朝這邊行駛而來。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了下來,裡面的司機探出腦袋問程一言:
「請問你是程先生嗎?」
「嗯。」程一言點點頭,走過去,「是以為姓鄭的先生讓你來的?」
「是的。」司機點頭應道,「從人民路到這邊一共四十五塊,加燃油一共四十六,這是發票。」
「嗯。」程一言點點頭,從包裡口袋裡拿出五十塊錢遞給那個司機。
那司機接過錢,然後開始翻零錢,大概是零錢所剩不多了,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兩塊,初春的夜晚依舊有些寒冷,尤其是這樣的半夜,程一言不禁皺起眉頭,道:
「行了,不要找了,你把東西給我就可以了。」
「東西?」原本正在找零錢的司機聞言抬起頭看他,充滿疑惑。
「那位鄭先生不可能只讓你把車開到這裡來,然後找我要錢吧?」程一言瞇起琥珀色眼睛,眼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鄭中軍應該還不至於無聊到這個地步吧!
那出租車司機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賠笑道:
「當然不是了!鄭先生說您的夫人喝醉了,讓我送過來。」
「我夫人?」
程一言不解地皺了皺眉頭,她夫人……該不會指的是……
帶著疑惑打開門,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張熟睡的臉,而這種臉的主人正是鄭倩……
「先生?」那司機見程一言一動不動地站著,忍不住小聲提醒他,自己還要跑下一趟生意的。
「這貨我不要!」
程一言關上車門,冷冷地說道。
「啊?」那司機有些莫名奇妙。
什麼?
那位鄭先生不是說這是程先生妻子嗎?怎麼就成「貨」了呢?
「程先生,您等等啊!」那司機見程一言要走,連忙下車去追他,「您……您……您這走了我我找誰啊?」
「誰叫了車,你去找誰。」程一言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那位鄭先生就說了您的地址而已,這……這……這讓我去哪裡找人啊!」那司機苦不堪言。
「那是你的事情。」程一言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如果實在找不到那位鄭先生,你可以把那女人扔了,賣了,是殺了,或者奸了,反正車費我已經給你了,你也不虧。」
「靠——」
那原本和藹可親的司機在聽完程一言的話之後,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怒氣沖沖地看著程一言:
「沒想到你這小伙子外表長得斯斯文文的,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夫妻吵架生活難免會有磕磕絆絆,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呢!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司機突然怒髮衝冠,彎下腰,從腳底把鞋子抽出來,就要往程一言身上拍去!
「今天我非替那閨女好好教訓你不可!」
說話間,他便舉起拿著拖鞋的手。
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被程一言攔住,程一言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濃濃的寒霜:
「熱心是沒錯,但是在熱心之前最好先清楚自己的實力。」
他的聲音彷彿冰窖裡出來一般,而那冰寒的眸子更是彷彿隨時會將流水凍結一般,那司機大叔著實被嚇了一跳,手臂上的疼痛讓他明白,這個外表斯文的男子其實非常可怕。
他看得出來他甚至還沒用力,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使出全部力氣的話,他的手會怎麼樣!八成會斷掉吧,可能還要嚴重一些……
那熱心司機低下頭,嘴裡卻依然堅持著:
「那姑娘是你的妻子啊,你怎麼能說出隨便我把她怎麼樣的話呢?」
「哼——她不是!」程一言冷哼一聲,他只是她的棋子而已。
程一言倒也沒有真的對那司機怎麼樣,鬆開手放了他,逕自朝著小區裡面走去。
燈光下,那司機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紅腫的手臂,又抬頭看看原處程一言絕然的背影, 腦海裡浮現出叫車的鄭先生,老司機不禁懷疑難道他們之間是三角關係?這女的劈腿了,所以她丈夫才會如此氣憤?
哎——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趟渾水他還是別管的好!
老司機看了看還在車廂裡熟睡的女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算了,只能送警察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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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潔雨:可憐的鄭教授!狠心的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