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貝貝點點頭,抱著肖雨澤脖子的雙手,卻絲毫沒有鬆動,「可是……嗚嗚,我好怕!」
「沒事呢。有我在,不用怕,乖~」肖雨澤推開貝貝,走向宋雪平,並蹲下身去。
「怎麼樣怎麼樣?還有氣嗎?」
「沒有……」肖雨澤搖搖頭。
「啊!」貝貝尖叫,「我怕!我怕!你過來,你過來,你快過來!我真的好害怕!」
「才怪。」肖雨澤笑,「他沒死。我故意逗你玩的。」
「嗚嗚……你這個大壞蛋!」貝貝頓覺鬆了一口氣。在陌生的環境裡,遇到一個死人,任誰都會怕的。何況這裡暗沉沉的,陰森森,隔三五十秒還會傳來異樣的嗚嗚聲,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肖雨澤用手使勁狠掐宋雪平的人中。
「他怎麼還沒活過來?」站邊上的貝貝一直問,「他怎麼還沒活過來?」
「嗚嗚……嗚嗚……」奇怪的聲音,從某個方向飄了過來。
嚇得貝貝渾身哆嗦寒毛豎起,啊啊直叫。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那他怎麼樣還沒醒?」貝貝雙手環抱胸前,微微弓著背,望著昏暗的四周,膽怯地低聲說,「要不,我們先把他抬出去。拿了強光手電再進來好嗎?這燈光昏黃幽暗,我覺得心裡滲得慌。」
「嗚嗚……嗚嗚……」奇怪的聲音,自左邊的方向傳過來。肖雨澤與貝貝聽得真真的,他拉著她的手,安慰,「先別管宋雪平了,我們倆先去那邊看看,出去的時候,再把他帶上也不遲。有我在,不用怕。」
「嗯。」貝貝說話的時候,嘴唇顫得特別厲害,渾身更是抖得跟篩糠似的。一個平日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女孩子,今天進入四週一片恐怖的環境中,她真的害怕極了。
「這是哪兒啊?」宋雪平從地上爬起來,摸摸隱隱生疼的腦袋,奇怪地問。
「啊!」貝貝被突然從身後站起來的宋雪平,發出的低低的幽幽的聲音,嚇得尖叫連連,「啊!鬼,鬼,鬼……」
「這個世界哪裡有鬼嘛。」肖雨澤望著貝貝的驚慌舉措,哭笑不得,無限愛憐地說,「是宋雪平醒過來了。你這個可憐的膽小鬼。」
「嗚嗚……嗚嗚……」奇怪的聲音又傳來,方向好像在左邊,好像在右邊,好像兩邊都有。
「雪平,你往左邊。」肖雨澤的右手手指,因被貝貝握著太緊隱隱有些生疼,搖頭苦笑,「我和她往右邊。你看她這個樣子,分頭行動肯定是不行的。」
「可以理解。」宋雪平摸摸隱隱生疼的後腦勺,還好,沒摔糊塗,還能分清方向,淡淡地說了句話,朝左邊方向走去。
「我們也走吧。」
「嗯。」貝貝點頭,無不擔憂地說,「如果遇到恐怖的東西,你得拚命掩護我逃跑,啊?」
「必須的!走吧。」
肖雨澤、貝貝順著右邊窄小的過道一直往前走。
「嗚嗚……嗚嗚……」怪聲從兩處傳來。有一處的聲源越來越遠,有一處的聲源則越來越近……
此時,肖雨澤與貝貝來到一間房門口,房門緊鎖。
「嗚嗚……嗚嗚……」怪聲越來越清晰。
肖雨澤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嗚嗚……嗚嗚……」
開鎖對貝貝來說,是一件小事情。但上此刻的她被這怪聲嚇得渾身發顫,雙手更是抖得厲害,別說技巧性地開鎖了,就是拿著鑰匙,估計也插不著那個孔。
「我來吧。」肖雨澤從身上掏出一根小鐵絲,對著鎖蕊鼓搗幾下,鎖便開了。
房門依呀一下,開了一小半。
停止了片刻的怪聲又開始了,「嗚嗚……嗚嗚……」貝貝嚇得幾乎貼著肖雨澤。一直以來,貝貝自認為自己很大膽,眼下這關鍵時刻,她發生自己的膽……嗚嗚,小得跟針眼似的。
「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肖雨澤拍了拍貝貝的肩膀安慰她,「也許是一隻貓被困在裡面了。」
「好。」貝貝望著幽森可怖,一片寂靜的四周,一個箭步衝向肖雨澤,摟緊他的胳膊,恐懼萬分地說,「嗚嗚,我還是跟你一塊兒進去吧。」
「也行。」肖雨澤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房門,「不過,你別用太緊張,你看看你,整一個掛樹枝上的猴子,掛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的腿,實在是邁不開啊。」
「哦,那我下來。」
依呀,門又開了一些。
「嗚嗚……嗚嗚……」停頓了好久的怪聲,突兀地響起。
「啊!」嚇得貝貝尖叫一聲之後,又重新掛到了肖雨澤的胳膊上。
「你連死都不怕,到底怕什麼?」肖雨澤哭笑不得,只得由著她。
「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貝貝狡辯,「活著有思想,有意識,有感覺。」
「以後你敢不聽話,我便把你關到這裡來。」肖雨澤壞笑。
「嗚嗚……嗚嗚……」怪聲一直沒有停過。
依呀,房間的門完全洞開了。過道上昏黃的光,照亮了好大一片地方,所見之處,一片狼狽。
「嗚嗚……嗚嗚……嘩啦啦……嘩啦啦……」怪聲伴著鐵鏈聲。
「別怕。」肖雨澤拍了拍瑟瑟發抖的貝貝,「應該是一隻被鐵鏈拴起來的貓。為了能夠快速逃跑,你還是站在門口等我。」
「嗚嗚,好吧。」貝貝退到門邊上,不經意間,碰到一個電燈開關。
啪!
整個房間,全亮了。
「啊!」肖雨澤、貝貝被眼前看到一幕震得尖叫出聲。
房間木柱上,用鐵鏈拴著的,不是一隻貓,赫然是一個女人!一個蓬頭垢面,雙手雙腳被綁著,脖子上帶著頸圈,拴著鐵鏈的女人!她的嘴裡,還被人塞上滿口的布。
她是誰?
綁住她的人又是誰?
肖雨澤望著她那雙哀怨悲憫的目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拚力去想,但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