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是定格的,他的眼中滿滿的全是她的影子,可是她的眼中卻不再有他的位置了。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樂曉婉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一點一點的縮回了自己的手,心中突然覺得空落落的,原來以為都忘了,可是當他那抹溫度又一次清晰的傳到她的掌心時,心,仍然感到疼了。
「好好過吧,去找一個彼此相愛的女人,幸福的生活吧。」
她喃喃的說道,沒有指責,沒有埋怨,沒有妒忌,甚至也沒有了傷心。
「呵呵~~~」訕訕的收回手,慢慢的將掌心用力的緊握,裴炎淡淡的笑了,將手心貼在自己的胸口,那裡依稀間還有著她的溫度,很溫暖的感覺。
「如果沒什麼要說的,我們走吧。」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注視著那張平靜的臉,樂曉婉緩緩地站了起來。
「好」微微的點了點頭,裴炎也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靜靜的走著。
甫一推開那扇門,清冷的夜風便迎面撲了過來,挾帶著絲絲的涼意,凌亂了她一頭的長髮。
「曉婉」終於,裴炎還是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怎麼了?有事?」將散落下來的發攏到耳後,樂曉婉轉過頭靜靜的凝視著他,眸子裡沒有一點波瀾。
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不恨他了,整個人似乎也輕鬆了很多,傷也罷,痛也好,從今以後,都一起忘記了。
「我……」看著她,輕輕的咬著下嘴唇,裴炎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抬頭看著那璀璨的星空,樂曉婉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我……可以抱抱你嗎?」裴炎喃喃的說道,說完後,就將視線轉到了另一邊,似乎是不想也不忍看她那拒絕的眼神。
聽到他的話,樂曉婉一下子愣住了,突然覺得鼻頭一陣發酸,默默地注視了他許久,最後,她輕輕的走了過去,然後環住了他的腰。
身子一顫,裴炎下意識的摟緊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仰望著天空,覺得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裡緩緩地流淌著。
「謝謝你」他低聲的說著,隨後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好好生活」拍了拍他的後背,聞著那似曾相識的氣味,樂曉婉也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可以忘記他了,徹徹底底的忘記,再見面的時候,她會笑著對他說:「哈嘍,過的好嗎?」。
不會再有傷心,也不會再有難過,就這樣慢慢的放開曾經相牽的手,心口的傷痕或許永遠都無法癒合,可是,她會試著去忘記。
「這一輩子,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會是我最後愛上的女人,一定要幸福的生活,連同我的幸福一起,加倍的幸福。」
緩緩的放開她,裴炎淡淡的笑了,捧著她的臉,無比虔誠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放開她的時候,眸子裡已經有瑩光在不停的閃動著。
「真的希望有一天還可以看到那樣的笑,像個孩子似的,那樣天真無邪的笑著,這一生,我終究還是錯過了你,如果人真的有來世,那麼,我會用我這一生的孤寂來換取你來世的回眸一瞥,那時候,我一定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不會,絕對不會。」
說完這些話,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裴炎轉身走開了,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
清冷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注視著那孤單的背影,樂曉婉終於還是哭了,就那樣任由眼淚在臉上緩緩的流淌著,然後一滴一滴的滲進腳下的地裡。
微風徐徐吹來,凌亂了她一頭的長髮,站在那裡,肩膀一聳一聳的,卻始終都沒有哭出聲來。
「別哭了,再哭的話是想讓我的心疼死嗎?」隨著話音,她跌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裡。
「你怎麼來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將臉上的淚擦乾了,看向他的時候依稀有一抹淡淡的笑。
「突然很想很想你了,正好又知道你在這裡,所以就過來了。」看著她那紅腫的雙眼,風司峻輕聲的說道,溫熱的指腹輕柔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還好嗎?」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樂曉婉猛的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的腰,淚又一次如細雨紛飛落下。
「好了,別哭了,再哭的話我就真的不要你嘍。」輕拍著她的後背,風司峻喃喃的說著,目光靜靜地注視著裴炎離去的方向,「其實,他是一個好男人。」
「你說什麼?」樂曉婉哽咽的問道,抬起頭看著他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神情。
「沒什麼,我們回家吧。」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風司峻一臉滿足的笑了,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許多。
她是一個好女人,值得更好的對待,而他很慶幸,他還有時間去彌補這一切。
「老婆,我愛你,你知道吧?」執起她的手重重的親了一下,風司峻孩子氣的笑了。
「我……」看著他,樂曉婉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的表情,「真的嗎?」
「什麼啊?我天天都在說啊。」風司峻的嘴巴登時嘟的老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要不到糖果吃的孩子一樣。
「哼~~~」斜睨了他一眼,樂曉婉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前兩天,李露還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啊?不會是又說我的壞話吧?」風司峻的臉登時綠了下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盤了,好像再次見面後,李露就格外的討厭他。
「那到不是,她說——」話說了一半,樂曉婉一下子頓住了,轉過頭,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是我老婆啊」這句話,風司峻倒是接的挺溜。
「這不是理由,走了,好累,我要回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給瑾做早飯呢。」說完,樂曉婉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老婆,我的心受傷了,你的心裡沒有我。」快步幾步跟上去,風司峻一副小鳥依人般的將頭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誰說的?要不要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樂曉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來了,耍寶的花樣還真是千奇百怪啊。
「你只想著瑾,不想著我。」說這話的時候,風司峻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吃醋的神情,嘴嘟嘟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我要是不想著你,我現在根本就懶得搭理你,走開了,好重哦,你該減肥了。」將他的頭撥拉到一邊,樂曉婉沒好氣的說道,還好她身強體壯的,要不然鐵定被他給壓死了。
「那你告訴我,李露到底給你說了什麼?」看見她走開,風司峻又緊趕慢趕,然後像只無尾熊一般的吊在了她的身上。
「真的那麼想知道?」猛的頓住步子,樂曉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嗯嗯嗯……」風司峻頻頻的點著頭,歪著腦袋看著她,那眼神無辜極了,真想讓人將他一口吞掉。
「她說啊」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樂曉婉踮起腳尖湊到了他的耳側,「她說啊,總是說『我愛你』的男人是色-情狂,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還說,如果男人總是重複這一句的話,那就是雄性激素又在作怪了,要我一定要逃的遠遠的。」
一邊聽著,風司峻的臉早已經綠了,兩根指頭被他攥的嘎巴嘎巴的直響。
看著他的表情,樂曉婉低低的笑了,「而且,她還說——」
「那個八婆,她到底還說了什麼?」
此時,風司峻都想抓狂了,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和李露的八字一定相剋,要不然,生平第一次的相親為什麼會是她,是她就是她吧,為什麼又偏偏是曉婉的好朋友?好朋友也就好朋友吧,竟然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讓他想發作都不行。
「你生氣了?幹嘛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啊?」
「不要轉移話題,她到底還說了什麼?」
「她還說,愛是用來做的,不是用來說的。」
「就這些?」
「只有這些」
「這個還不簡單,早說嘛。」
說話間,陡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風司峻已猛的把她給抱了起來,在她的額頭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似乎是想掩蓋別人的痕跡似的。
「放開了,好多人在看呢。」
「那又怎樣?我就喜歡這樣抱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