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診斷確認書的那一天,晴空千丈,萬里無雲,有微風拂面,帶來陣陣沁涼,髮絲掠到臉上引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
「怎麼樣?是嗎?」一看見她出來,樂曉婉連忙迎了上去,木蘿臉上的表情太平靜了,讓她無從瞧出端倪。
「曉婉,我——」說到這裡,木蘿突然頓在了那裡,只是那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立在那裡,就像個雕塑似的。
「到底是不是啊?你真是急死我了。」一把拿過她手中的診斷書,樂曉婉絮絮叨叨的說著,只一眼,她嗖地一下閉上了嘴巴,「你真懷孕了,木蘿,恭喜你。」她的臉上有著鮮見的驚喜,緊緊的握住木蘿的手。
「我——」不知為什麼,看著樂曉婉那興奮的樣子,木蘿突然猶疑了。
「怎麼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知道嗎?孩子可是上天賜給我們最好的禮物。」說話間,她已掏出了手機,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消息和所有人一同分享。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好媽媽。」看著她,木蘿喃喃的說了一句,臉上有著一絲落寞一閃而過。
「放心好了,你肯定能做一個好媽媽的,木蘿,其實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善良的人。」看著她,樂曉婉一臉真誠的說道,尤其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她更加堅信了自己心中的念頭。
「善良?我嗎?」木蘿一臉自嘲的笑了,「你忘了我曾經是怎麼傷害過你?」
那些過去就像是一條條毒蛇一樣日日夜夜的纏繞在她的夢裡,如果一切重新來過,她寧願一開始握住的就是裴明哲的手,至於風司峻,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像是錯過了一班地鐵,錯過了一輛火車,錯過了一次飛機一樣,這一生,總有些人會和我們有緣,卻注定了無份。可是這個道理往往要在百轉千折之後才會明白。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句話或許太空太大,可是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都過去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從此以後我們都要幸福。」
輕拍著她的手,樂曉婉小聲說道,對於木蘿的恨和怨,早已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的,可是現在她卻將這一切都淡忘了,因為愛的本身並沒有錯,愛了就想擁有也沒有錯,錯的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用了一些錯誤的手段而已。
「我會用餘生的時間來償還我對你犯下的錯」說完,木蘿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後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個晚上,這個消息讓整個別墅都為之沸騰了。
「老婆,以後你要乖乖的躺在這裡,不准動知道嗎?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我就是了,小的願效鞍前馬後之勞。」裴明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那模樣活像她就是個紙紮的,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似的。
「哪裡就有那麼誇張了,只不過是懷個孕而已,又不是殘疾。」丟給他一記大白眼,木蘿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之前就沒發現這個男人竟能雞婆成這個樣子啊。
「不行,這是我的地盤,你必須聽我的。」將一個削好的蘋果塞到她的手裡,裴明哲一臉鴨霸的說道。
「什麼?」看著那顆碩大的蘋果,木蘿的臉色登時綠了,「還要吃嗎?再吃我真的就要撐死了。」天知道,從他知道這個消息後,她的肚子裡到底被填了多少東西,再這樣下去,她估計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吃太多而被撐死的孕婦。
「呸呸呸~~~,說什麼呢?多多吃蘋果對胎兒的皮膚好,你也不想孩子生出來後像我一樣怎麼看都像個糟老頭吧?」說著,裴明哲又是擠鼻子又是瞇眼睛的,耍寶的功力真是日益見長。
「行了,你別說了,再說我可真就吃不下去了。」木蘿一臉無奈的說道,咬下第一口蘋果的時候,那種反胃的感覺又一次狂湧而出,捂著嘴,她快速的向洗漱間衝去。
一場嘔心嘔肺的嘔吐之後,木蘿渾身無力的被他抱了回來,臉色微微的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的。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你先躺下睡一會吧,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仔細的給她掖好被子,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裴明哲像個傻瓜似的笑了起來。
看著那張恬靜的睡顏,他將燈光調暗了一些,在那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嘴角有著一抹微揚的弧度,將她的手背湊到唇邊淺淺的吻了一下,心中卻被一種感動填的滿滿的。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裴明哲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放到了被子下,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隨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客廳裡,風司峻和樂曉婉正在小聲的交談著,在他們的懷裡,兩個孩子早已甜甜入睡。
「喂,你還記著出來啊?我還以為你今晚是準備把我們給晾成人干呢。」
一看見他,風司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沒見過這種人,飯吃到一半竟然把他們給丟下了。
「呃?你們還在這裡啊?」裴明哲一下子愣住了,隨即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哦,我還真忘了。」
「你說什麼?那你現在出來幹什麼?」風司峻登時站了起來,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他也不至於說的這麼直白吧。
「哦,我怕一會木蘿醒了覺得肚子餓,想給她準備點吃的。」說完,裴明哲還摸了摸鼻子,連忙閃到了一邊。
「臭小子,簡直是太過分了,以後你看我們還搭理不搭理你,老婆,我們走,以後他家老婆想吃什麼,讓他自己弄。」
風司峻一臉孩子氣的說道,一手一個將兩個熟睡的孩子扛到了肩上。
「峻,別這樣,他這不是高興嗎?看看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樂曉婉一臉無奈的說道,對於她的老公,有的時候她是真的無語。
「他是高興了,可是我不高興,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給木蘿送給的,他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我的老婆我都不捨得讓你做飯,憑什麼要做給他們吃啊?」
風司峻一迭聲的說道,那臉上認真的表情真假莫辨。
「好了好了,不做,不做還不行嗎?至於生氣嗎?」回過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裴明哲,樂曉婉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木蘿吧,我明天再過來看看。」
「哦」裴明哲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就在他們剛走出大廳的時候,他一下子想了起來,「峻,你等等,我還有話給你說呢。」
「又想幹嘛?懶得搭理你。」斜睨了他一眼,風司峻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從明天開始,我不去公司了,那攤子事情你自己處理吧,憑什麼你在家裡過的跟神仙似的,我卻像個牛馬似的做著苦力啊。」
一想這事,他就覺得心裡憋屈,之前那是沒辦法,可是現在,他才不會任他欺凌呢。
「你敢,我現在還是病人,你知不知道?」
兩眼一瞪,如果不是懷裡還抱著孩子,風司峻真想一巴掌掐死他算了。
「去你的病人,多久的事情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一點病人的樣子,反正我和你說了,公司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送。」說完,他昂首挺胸的向廚房走去。
「臭小子,還反了他了。」
一邊說著,風司峻就要上前,卻被樂曉婉一把拉住了,「好了,這段時間就讓他好好陪陪木蘿吧。她現在反應這麼厲害,身邊也確實需要他照顧。」
「那怎麼行?我還準備再過兩天帶你去度假呢,他這樣說不干就不幹,我們的度假計劃豈不是要泡湯了。」風司峻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可是他精心策劃的呢,怎麼可以到這個時候了功虧一簣。
「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度假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樂曉婉輕聲說道,鼻頭微微的有些發酸,一直都知道他對她好,可是自從他醒來後,就好像是要把全天下的東西都一同給她一樣,那種只要朝夕的感覺總是讓她有一種苦澀的感覺。
「老婆,以前你是不是也恨過我?」頓住步子,風司峻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以前?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