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風司峻的心裡咯登一下,隨之臉上的笑也慢慢的隱去了。
「怎麼了?」
看到他的那副表情,反倒是樂曉婉愣住了。
「早上到公司的時候,我見到木蘿了。」
風司峻低聲說道,聞著那又麻又辣的味道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在哪裡?」
樂曉婉不由得問道,木蘿的家她去過了,可是並沒有見到人啊。
「在公司,我到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
給她倒了一杯水,風司峻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就這些?」
眉頭微蹙,樂曉婉淡淡的問道,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嗯,只說讓我找明哲,而且把那張離婚協議書也留下了,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剛開始不覺得什麼,現在這麼一想還真有點不對勁。
「但願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
一聲長長的歎息過後,樂曉婉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正午的陽光柔柔的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蟄伏了一個冬天的人們紛紛的換上艷麗的春裝,在春意盎然的街頭肆意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和歡樂。
將她放在桌上的手握在手心,風司峻微微的笑了,「人不會兩次踏進同樣錯誤的河流,你不會覺得你老公是那麼笨的人吧。」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有點擔心木蘿。」
樂曉婉小聲的說道,倒不是說她自己有多善良,只是覺得木蘿走到現在這一步,很可憐罷了。
「你放心好了,她不會有事的,至少在明哲出現以前,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說這話的時候,風司峻也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但願如此吧」
那一頓飯雖然豐盛,可是吃飯的兩個人卻都是味同嚼蠟。草草的了結了這一頓飯,走出門的時候,感受著那溫暖的陽光,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好了,別想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順便買點東西,今晚瑾還等著吃你做的豐盛大餐呢,我可是誇下海口了。」
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風司峻微微的笑了,不想她因為別人的事情傷心難過。
「知道了,你去公司吧,我打車回去就行。」
樂曉婉淡淡的說道,腦子裡亂糟糟的,迫切的需要她空出一點時間來好好整理一下。
「不行,我送你回去,看你這個樣子要是出什麼事我怎麼辦,走吧,反正工作也不是一天做完的。」一邊說著,風司峻將她推進了車子裡。
寬闊的柏油路面上,車子快速平穩的前行著,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突然發現在左側的人行道上聚集了很多人。
「那個人是不是木蘿?」
樂曉婉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從那模糊的側影看真的很像。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風司峻一下子愣住了,將車子停靠在路邊迅速的跑了過去。
木蘿靜靜的躺在地上,一身鵝黃的衣裝襯得她的膚色更加蒼白,閉著眼睛躺在那裡,身子一動也不動,那張本就蒼白的唇更是滲出了一道青紫的顏色。
「木蘿,木蘿……」
風司峻一迭聲的喚道,可是任憑他怎麼搖晃,木蘿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先送她去醫院吧。」
當救護車載著木蘿一路呼嘯的開往醫院時,坐在救護車上,樂曉婉始終緊緊的握著木蘿的手,心裡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滋味,那掌心間的冰涼讓她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大夫,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輕聲的問道,唯恐吵醒了木蘿一樣。
「不知道,必須做過詳細檢查才能知道。」
大夫公式化的應答著,臉上的表情僵硬呆板。
點滴一滴一滴的順著針管流入了木蘿的體內,在開往醫院的過程中,她始終都未動一下,如果不是鼻子間還有微弱的氣息存在,或許很多人都認為她已經死了。
緊緊的、用力的握著她的手,希望藉著這樣的方式帶給她哪怕一點點的溫暖,可是非但沒能給她溫暖,反而連自己都快要凍僵了。
甫一踏進醫院,便被火速的送往了急救室,看著那盞亮起的燈,樂曉婉不停地走來走去的,一臉的急躁。
「峻,你說木蘿不會有什麼事吧?」
第N次她問出了這樣的話,彷彿需要別人一遍一遍的證明她才會安心一樣。
「沒事的,你放心好了。」將她強行摁坐在椅子上,看著那盞亮起的燈,風司峻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雙手捂著臉,樂曉婉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緊握著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著,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間很怕木蘿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偌大的走廊裡依然有嘈雜的人聲和紛沓的腳步聲傳來,看著那一張張或痛苦、或焦急、或悲傷的臉,靠在風司峻的肩頭,樂曉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心,如擂鼓般撲通撲通的狂跳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掙脫胸腔的束縛。
日頭漸漸西斜,當過道裡亮起第一盞燈的時候,急救室的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