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本城最有名望的貴族子弟學校的辦公室裡,笑笑正低著頭站在辦公桌前,早上穿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其中有一個口袋已經裂開了,頭髮凌亂的披在肩上,一張小臉上還有這明顯的抓痕,因為上了紫藥水的緣故,所以顯得更加的猙獰。
在她身邊,溫展靜靜的站在那裡,只是偶爾會拿起紙巾輕拭著她眼角流下的淚,自始至終,他們的兩隻手一直是緊緊地握在一起的。
踏進辦公室時,樂曉婉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那一刻,心臟驀地收緊。
「笑笑,怎麼回事?」
看著她,樂曉婉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努力的壓抑著心頭那種翻江倒海般的情緒。
「媽咪,我……」小嘴一撇,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
「媽咪,不是妹妹的錯,都是我不好,你要處罰就處罰我吧。」
下一刻,溫展擋在了她的面前,以一種護衛的態度將笑笑護在了身後。
「溫展,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樂曉婉盡量平靜的說著,看著笑笑臉上那明顯的抓痕,心隱隱的疼了起來。
「我……」溫展一時語塞了,緊緊的握住笑笑的手,垂下了頭。
就在這時,那位張老師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他們時不由得搖了搖頭。
「老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要知道這樣對一個孩子是很不應該的。」
南宮瑾沉聲的說道,看到笑笑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好像有人在重重的扇他耳光似的,笑笑不是他的親女兒,可是他一樣把她看的比命還重要。
「唉~~~,被她打傷的那個孩子現在已經送進醫院了,家長直到現在都還鬧個不停,笑笑的媽媽,你看這樣吧,我們是實在管不好你的女兒,你看一會你跟我一起去辦一下退學手續吧。」
「你說什麼?」
樂曉婉一下子愣住了,就連南宮瑾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只不過是孩子打個架而已,至於到退學那種地步嗎?」
「可是,她這樣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教書這麼久,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孩子,唉~~~。」
「笑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樂曉婉的聲音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嚴厲,板起一張臉,心卻在一抽一抽的疼著。
「媽咪,溫展不是野孩子,你告訴他們,溫展不是,他也有爸爸和媽咪,他還有我們,還有乾爸和爹地,他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笑笑突然大聲的吼了出來,眼角的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來。
「你說什麼?」樂曉婉登時又愣住了。
「他們所有的人都說溫展是野孩子,還讓他滾,我不許他們這麼說溫展,你去告訴他們,你是溫展的媽咪,還有爸爸,還有乾爸,可是溫展就是不是野孩子。」
笑笑的聲調更加高昂起來,從小長到大,樂曉婉都沒見她這麼哭過。
「你就是因為這個和他們打架?」樂曉婉小聲的問道,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去呵責她。
「那群討厭的小孩,我不許他們這麼說溫展,打不過我,就一群小孩一起上,那麼多人打兩個人算什麼本事。」一邊說著,笑笑臉上的淚更加肆虐起來。
站在一旁,溫展只是很小心的拭著她臉上的淚,努力的不讓淚水沾到傷口上,那雙漆黑的瞳眸裡有著一絲濃濃的酸楚。
「張老師,笑笑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轉過頭,樂曉婉一臉平靜的看向那個面色已經微微變了的老師,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話是沒錯,可是她也不應該打人啊。」張老師的聲音已明顯的帶了一種底氣不足,尤其是在聽到笑笑那一聲聲的控訴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打人是她不對,可是麻煩你告訴這裡所有的人,溫展不是什麼野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曾經是一個孤兒,可是那樣的出身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你是老師,可是我對你很失望。」說完,樂曉婉彎腰抱起來笑笑,溫柔的拭淨了她臉上的淚,「寶貝,媽咪帶你回家。」
「溫展,我們走。」說完,南宮瑾也抱起了溫展。
「那……退學手續怎麼辦?」一看見他們要離開,姓張的老師一下子急了。
「退學手續我會派人來辦吧,這樣的學校我們不呆也罷。」說完,樂曉婉抱著笑笑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車內的氣氛很壓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透過後視鏡,看著笑笑臉上那長長的抓痕,南宮瑾將車子開向了醫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後,將他們送了回去。
半山別墅的客廳裡,樂曉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媽咪,都是我的錯,要處罰你就處罰我吧,和妹妹真的沒有一點關係。」溫展小聲的說道,看向她的眸子無比的堅定。
「溫展,你到一邊坐下。」指指一旁的沙發,樂曉婉輕聲說道,隨後又看向了女兒,「笑笑,你知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我不應該打架」
「那如果犯錯了該怎麼辦?
「無條件的接受媽咪的懲罰」
「好,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