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木蘿還沒起床的時候,裴明哲接了一個電話匆匆的離開了,躺在床上,看著淡藍色的天花板,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床頭櫃上,那五百萬的現金支票靜靜的躺在那裡,看著那一連串的數字,木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三千萬,離木榮光的要求還差了兩千五百萬,腦海裡一一回想著她認識的有錢人,目前除了風司峻之外,能幫她的就只有南宮瑾了,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南宮瑾對她的討厭,所以,她目前能找的人也只剩下了風司峻,只是,他會幫她嗎?
拿起電話,摁下了那一連串的電話號碼,當話筒裡傳來第一聲嘟聲後她又猛的掛上了。迅速的起床,簡單的洗漱後,她離開了家。
外面,冬日的暖陽已高高的懸掛在了半空,打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有很多老頭老太太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呼吸著這冬日裡難得靜謐的氣息。
一路開車來到風氏大廈的大樓下,看著那二十多層樓高的建築,木蘿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後毅然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風司峻正很認真的看著手頭上的文件,時而蹙眉,時而舒展,手指間的香煙在靜靜的燃燒著。
輕叩了兩聲門後,木蘿推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那邊有我剛煮好的咖啡,你自己倒一杯吧。」
頭也沒抬,風司峻輕聲說道,簽字筆在文件上快速的移動著。
看了他一眼,木蘿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的坐在了沙發上。
「笑笑怎麼樣了?肚子好點了吧?」
風司峻仍是自顧自的說著,聽到耳邊一直沒有回應時,驀地抬起了頭,「木蘿?你怎麼會在這裡?」
「打擾你了嗎?對不起。」
木蘿淡淡的笑了,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今天來找嫂嫂一起去逛街,她人呢?不在嗎?」
環顧四周,意外的並沒有見到樂曉婉的影子。
「哦,她送孩子們去學校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說話間,風司峻看了一眼外面的秘書室。
「是我讓她不要通報的,你不會介意吧。」
看出他的疑惑,木蘿輕聲說道,凝視著他的那雙眸子,裡面有著一抹縱深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卻一再的拉扯著人心中最柔軟脆弱的那部分。
「哦,沒事。」
微微的笑了笑,風司峻隨即摁下了內線電話,「小孫,送一杯白開水進來。」
「謝謝」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木蘿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看著她,風司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是他的弟媳,卻也曾經一度是自己的女人,這樣的身份和處境都很尷尬。
「你……」
「我……」
片刻的靜默過後,他們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吧」
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木蘿微微的垂下了頭。
「寶寶快出生了吧?」
瞄了她一眼,風司峻禮貌性的問道。
「嗯,再有三個月。」
點了點頭,木蘿輕聲應道,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那就好,保重身體,明哲一定高興壞了吧。」
風司峻沒話找話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卻在頻頻的看著表,這樣和木蘿兩人共處一室的情形讓他特別的不自在。
「是啊,他很高興。」
想起裴明哲那張興奮的臉,木蘿淡淡的笑了,可是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卻分明劃過一道憂傷。
所以,窮其一生,她都會讓這個秘密爛在木榮光的肚子裡,否則,她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家,一個男人對她所有的寵愛。
「好好過吧,你們會幸福的。」
端起桌上早已涼掉的咖啡,風司峻淺淺的啜了一小口,入口的苦澀味道讓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看著他,木蘿低下了頭,隨即又快速的抬了起來,「峻,我有件事情想麻煩你,可以嗎?」
看了她一眼,風司峻不動聲色的笑了,「我們是一家人,還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明哲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你說就是。」
「不是他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這樣的話你還會幫我嗎?」木蘿很平靜的說道,畢竟,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你先說吧,如果我能幫忙的話我一定會幫的。」
看著她的表情,再加上昨天晚上裴明哲的那番話,風司峻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出是什麼事情了。
「我想向你借一筆錢。」
木蘿輕輕的說道,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緊緊的絞在了一起,牙齒無意識的咬著下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白白的印子。
「多少?」風司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兩千五百萬」吐出這幾個字,木蘿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可以嗎?」
「不小的數目,我能問你要做什麼嗎?」風司峻沒有給她直接的答案。
「這是我的事情,你就說借還是不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