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木蘿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到裴明哲趕到的時候,一瓶酒已被她喝下了大半。
「別喝了」
奪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吧檯上,裴明哲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看著那雙被醉意熏染了的眸子,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這次又是怎麼了?」
「你知道嗎?他竟然帶著那個賤女人從我面前走過,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好啊?我對他不夠好嗎?」
抓著裴明哲的手,木蘿喃喃的說著,說到後來,竟然有一滴淚落了下來。
心很痛,為什麼會那麼痛呢?痛到想死,痛到竟然有了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看著她,裴明哲覺得自己的心就如刀絞一般,別開視線,然後將她輕輕的摟在了懷裡,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什麼呢?這句話其實他更想問她,他對她難道也不夠好嗎?要不然為什麼她連看他一眼都是那麼困難。
「你知道嗎?你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還能說話的人了,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伏在他的肩頭,木蘿又哭又笑的,或許是酒精的作用,不一會兒,她竟然趴在他的肩頭沉沉睡去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裴明哲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眉間不自覺地皺起,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曾經,他們也曾這麼親密無間過,那時候的他不過覺得這個女人是他的戰利品罷了,因為他狠狠地痛擊了風司峻,那個搶走了他生命中所有陽光的男人可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竟然也開始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了,她的笑,她的淚,她的憂傷,她的難過都在一點點的牽扯著他的心。
如今,她依然靠在他的懷裡,只是她的心情卻再也和他沒有關係了。
愛情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追我趕,當一天忽然變換了一種角色,才發現愛情竟是一件如此累人,也如此讓人累的事情。
就那麼坐在那裡,一隻手臂輕輕的環住她的肩,另一隻手端著酒杯細細的品嚐著杯中的酒,假裝自己很幸福的樣子。卻忘記了,幸福從來都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木蘿從夢中醒來的時候,耳邊依然有重金屬的音樂聲在叫囂,那樣震耳欲聾的鼓噪聲讓人的心也莫名的煩躁起來。
「你來了」
看了他一眼,她淡淡的說道,然後輕輕的掙開了他的懷抱。
「醒了」
扭頭看著她,裴明哲的聲音很輕很淡,彷彿只要風輕輕一吹就能消失不見似的。
「剛剛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撫了一下垂落下來的發,木蘿逕自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淺啜一口,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不知道嗎?你睡覺的時候一直都很安靜。」
看著她,裴明哲突然笑了,轉過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就好」
手托著下巴,輕輕搖蕩著杯中那琥珀色的液體,木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眉不自覺地又皺了起來。
「木蘿,你幸福嗎?」
往杯子裡加了大半杯的冰塊,裴明哲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幸福?」
木蘿突然笑了,「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還是能喝?我不知道幸福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那你開心嗎?」裴明哲緊接著又問了她一句,她臉上那蒼涼的笑意狠狠的拉扯著他的心。
「開心啊,我天天都在笑,就連現在都在笑,難道你沒發現嗎?」
說著,像是證明自己的話似的,木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更燦爛的笑,可是那笑意卻明顯的沒有達到眼睛裡。
像是不忍再看似的,裴明哲微微的側過了頭,將杯中的酒一口氣灌了下去,「說吧,這次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想要你名下那百分之十裴氏的股票,你能給我嗎?」
看著他,木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可以付錢給你的。」
「股票?你要那個幹什麼?」
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裴明哲淡淡的問了一句,雖然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可是他還是想親耳聽到她說出來,或許那樣,他才會真的死心吧。
「如果我有了那百分之十的股票,峻的媽媽就會答應讓我嫁給峻,你也知道,我現在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不會不幫我吧?」
靜靜的看著他,木蘿一臉平靜的說道,她在賭,賭裴明哲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
「我幫你我能得到什麼?我不幫你,貌似我也不會損失什麼。」
看著杯中搖曳的液體,裴明哲一臉自嘲的笑了,心頭那種密密麻麻的感覺又是什麼?那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反而更加的讓人難忍。
「那你的意思是不幫了?」
木蘿的聲音陡然低了好幾度。
「幫你,然後將你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是這樣嗎?」
轉過頭,裴明哲靜靜的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有著掩藏不住的痛苦,「木蘿,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也會心痛的,你知不知道?」
看著他,木蘿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對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能沒有峻,所以你就幫幫我吧,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