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
看著她,裴明哲低低的說了一句。
「送我回去好嗎?突然覺得今天很累很累,一點力氣都沒有。」閉上眼睛,木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看了她一眼,裴明哲沒再說話,只是熟練的發動引擎,掛檔,然後踩下了油門。
當車子開動的那一剎那,木蘿驀地睜開了眼睛,仰頭向上看去,那個房間的燈還在亮著……
飯店的房間裡,風司峻和樂曉婉各據一隅靜靜的坐在那裡,夜深人靜之時,這個房間更顯幽靜,靜的彷彿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看看時間,時針已悄然指向了午夜十二點,扭頭看了他一眼,樂曉婉慢慢的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想在這裡多陪陪你。」
跟著站起來,風司峻深深的凝視著她,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有著無盡的情緒在裡面,自責、內疚、憐惜、心疼等等等等……
「我沒事,你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將外套遞給他,樂曉婉輕聲說道,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的輕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老天爺真是沒打算讓人過兩天安生日子啊。
「好吧,明天你哪裡都不要去,等我電話。」
攏了攏她垂落的發,風司峻低低的說道,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抬頭的一瞬間,一道近似呢喃的聲音從那張薄薄的唇瓣裡瑾出。
「曉婉,對不起。」
看著他,樂曉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將外套給他穿好,隨後將他推到了門邊,打開門,將他推了出去,「路上小心開車,晚安。」
「晚安」風司峻喃喃的說著,看著門一點一點的在自己眼前合攏了。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樂曉婉發出了一道長長的歎息聲,隨後卻又突然笑了,這段時間來的歎氣怕是比她走完的這幾十年都要多,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唉聲歎氣竟然也成了家常便飯,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她轉身走進了浴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樣吧,反正天塌不下來,日子還要過。
一路將車子開到半山別墅,遠遠地,便看見了一片星光點點。客廳裡的燈仍在亮著,似是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下了車,他逕自走了進去,在踏上第一層台階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你沒看見我坐在這裡嗎?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榮洛桑冷冷的說道,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明天讓她來想做什麼?不會只是做客這麼簡單吧?」
頓住腳步,風司峻轉身靜靜的看著她,依然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可是如今她做出來的每一件事卻都讓他覺得討厭。
「你想說什麼?」
榮洛桑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她辛辛苦苦養到這麼大的兒子現在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給她頂嘴?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管你和木蘿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和她結婚的,我的女人必須我自己來挑,你沒有權利左右我的人生。」
風司峻一字一句的說著,渾然不顧榮洛桑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你……你竟然敢對我說出這種話來?」
指著他,榮洛桑的手不停的顫抖著,片刻過後,眼眶裡有淚簌簌的落了下來,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她突然笑了,身子更是順勢跪坐在了地毯上。
「天威,你看見了嗎?這就是咱們的好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的好兒子啊。」
她喃喃的說著,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看著她,風司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她有做戲的嫌疑,可是看著那張淚跡斑斑的臉,他的心還是軟了下來,緊走幾步,將她扶坐在了沙發上。扯過紙巾仔細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
「媽,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他一臉痛苦的說著,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
「離開那個女人,和木蘿結婚。」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榮洛桑斬釘截鐵的說道。
「媽,你該知道我對木蘿早已經沒有愛了,現在我愛的女人是曉婉,而且她也有了我的孩子,我絕對不能離開她,難道你想讓她們母女重蹈我們的覆轍嗎?」
他低聲說道,為什麼這樣淺顯的道理,身為過來人的母親卻不懂?曾經她也受過這樣的傷不是嗎?雖然父親把一生的愛都傾注在了他們身上,但是直到死,她仍然不是名正言順的裴太太,難道說那些日子他們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全忘了嗎?
「那只能怪她不懂得審時度勢,就憑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
榮洛桑一臉嘲諷的說道,她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攔,這也是她的原則。
「呵呵~~~我的身份?」
風司峻一臉自嘲的笑了,微微的搖了搖頭,在一道低低的長歎過後,轉身上了樓。
「你給我站住」榮洛桑忍不住大聲吼了一句,「明天她來之後,你不許幫她說一句好話。」
「明天?」轉過頭,風司峻淡淡的笑了,「我不會讓她來的,最起碼現在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