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全非我心依舊 1 006、不記得地址
    她一臉的不相信!怎麼會?不可能吧?然後,不急反笑道「那我以後要去旅遊,豈不是連飛機票,火車票都可以省掉?」

    老奶奶見她疑惑的眼神,便忍不住說道:「對啊!你坐火車過來也要一兩天吧?」

    「哪裡,10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了。你說的一兩天是火車提速前的時代了。」

    睿佟奇道:「火車提速?有嗎?」

    若欣眨了眨眼,想說現在動車都有了,你們不是這麼背吧?但是,她看看他們穿著的確良做的衣褲,還有那類似古董的電風扇,便有點不淡定,難道她如小說一樣,穿越到別的時空嗎?她衝口而出:「請問,現在是何年?」

    睿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望望老奶奶,意思是說:「我都說她腦子有問題,對吧?」

    老奶奶則是一副見怪莫怪,彷彿非常明白她的心情,好心地答道:「現在嘛,是1982年······」

    若欣尚未聽完這句,已石化掉了,連老奶奶後來說了什麼,什麼時候離開,睿佟什麼時候坐回書桌旁複習也不知道。

    這是穿越嗎?竟然回到30年前的中國?愛恩斯坦和霍金不是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嗎?他們認為即使通過黑洞,能回到過去,身體也會因為承受不了撕扯而斷裂,但現在自己竟然能完好無缺?他們認為,即使真的能回到過去,也無法再回到現在。那無人無物的我,怎麼在這個物資缺乏的年代,講究戶口的社會裡生存下去?

    難道我是通過蟲洞去到另一個平行時空嗎?

    (註釋:蟲洞是1930年代由愛因斯坦及納森·;;;羅森在研究引力場方程時假設的,它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連接兩個不同時空的狹窄隧道。他們認為透過蟲洞可以做瞬時間的空間轉移或者做時間旅行。但至今其存在性尚未確認。)

    如果這是兩個平行空間,那就是這兩個空間的結點,蟲洞,我剛好穿過了這個蟲洞。由我打開屋門,坐電梯,走出大樓門口,就是穿過蟲洞嗎?

    那是否意味著我留在這裡,或者能再一次等到蟲洞出現的時候呢?然後我就能回去2012年呢?

    小說裡的穿越,都是暈了之後,靈魂出竅,附到別的身體上了。可是,我這個身體是我的呀,而且從離開我家到他們家,我的頭腦一直很清醒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若欣思緒紛亂地想著,總想不出一個頭緒出來,模模糊糊之間她又重新入睡。當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卻聽到了老奶奶和安睿佟的對話。

    「奶奶,這女孩來路不明,神志似乎也有點問題,不如我們送她去精神病院吧?即使不送,也叫她離開吧?」

    「一個女孩家挺可憐的,開口趕她走似乎太殘忍了,先試探一下她的口風吧。」

    當睿佟聽到房內傳來的腳步聲時,他不滿地閉了嘴,望向走到房門口停了下來,一臉彷徨無助的謝若欣。

    謝若欣想到自己無家可歸,已經焦急萬分,再聽到睿佟想趕她走時,她真想衝上去掐他脖子,問他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內心裡已罵了他幾十遍。

    不過,若欣還是滿臉笑容地叫道:「老奶奶早上好,小弟弟,早上好。」

    她柔柔的喊聲,不禁讓睿佟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他只是冷淡地向她點點頭,連回一聲都懶得給她。他一向不是個熱心的好人,對於這種不知根底路邊的阿貓阿狗,他是非常反對領回家收養。只是奶奶人老,太仁慈,總以為小姑娘無害,讓他沒轍。

    睿佟的冷淡,讓本來臉皮就不太厚的若欣更覺侷促不安。

    這時,老奶奶卻來解圍,親切地說道:「你醒了?來,一起吃早餐。」

    若欣摸摸那個已餓得貼著後背的肚皮,深知骨氣不能當飯吃,就老實不客氣地說道:「好啊!」

    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大口稀飯後,若欣不好意思地瞧瞧兩位吃驚地看著她的人,為自己吃相失態而難為情,她尷尬地對他們笑笑,說道:「我本來昨晚出來是要吃晚飯,沒想到跑到你們家,睡了一覺,現在覺得特別餓,不好意思。」

    兩人都被她的解釋給說懵了,不約而同地想問她,你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真的是由廣州過來的嗎?

    但老奶奶畢竟已經過許多風雨,她還是很冷靜,此時很體貼地說:「沒事,不夠的話,再來一碗。」

    想起小時候,媽媽曾說80年代早期,物資很缺乏,米、油和許多食品都要有票才能買,即使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若欣想到這,便放慢了速度吃桌前這碗粥,然後說:「不用,我飽了。」

    大家吃完後,若欣便乖巧地主動幫忙收拾碗筷,洗碗,雖然奶奶說「不用,你是客人」,但若欣還是搶著做了。

    到別人家作客,幫忙洗洗碗筷,用若欣媽媽的話來說,這是禮貌。而對於若欣現在來說,則是討好。

    睿佟則扯著奶奶的手臂,不讓她老人家去洗碗,任由若欣去幫忙。憑直覺,他覺得這女孩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他們家。

    看著若欣麻利地在短短三五分鐘內就把碗筷洗好,奶奶心想:「這女孩,幹活也挺利落的。」

    從廚房出來,三人坐在客廳中唯一的木作的長椅上。

    老奶奶婉轉地問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呢?」她並不敢直接趕她走,怕傷害她的自尊心。

    若欣有點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們倆,這個地方、這個年代對她來說,是非常的陌生,她從來沒試過那麼無助。第一次,她知道自己無家可歸,此刻真的怕他們趕她走,便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家在廣州,可我已經不記得地址,不知怎麼才能回去。」

    我那棟樓才砌成10年左右,現在肯定還沒那樓的存在,說地址給他們聽,有什麼意義?而且,曾聽我媽媽說,她和爸爸相識幾個月就閃電式地結婚,第二年便生下我。那推算起來,我的父母現在還沒認識,還沒走在一起,我的家都還沒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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