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醫院位於C市的高新技術開發區,是個名副其實的貴族醫院。雖然對貴族的東西什麼的厭惡,但是開發區剛剛發展,人並不是很多。大壯和他的朋友們站在醫院旁邊的一座廣場上,旁邊有一堆被帆布罩著的設備,雖然不是很惹眼,但是招來了一些過路人的指指點點。我笑著走過去和他的幾個朋友打過招呼,就把大壯拖到了一邊,「計劃有點變動。」我嚴肅的說到,
「什麼變動?」
「這裡的事情教給你的朋友沒有問題吧?」我接著問到,
「沒有問題,我的這些兄弟擺弄這些都是好手。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要是下雨的話恐怕會麻煩一點。我想那哥幾個應該能搞定。」
「那就好。告訴哥幾個今晚的飯錢算在我頭上。這邊沒有問題的話,你會公司幫我再多做一點東西。」我笑著和大壯說到,
「又要做什麼?」
我湊到大壯耳邊,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大壯留給我一臉的鄙視,衝回了公司,留下我和他那幾個哥們,開始架設和調試設備。時間過的很快。就在將近九點的時候,我和大壯的幾個朋友把3D全息投影的設備架設完畢。
華燈初上,看著暖融融的路燈,還有穿梭而過的車流,我心情更加忐忑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壯終於在麗塔出現之前趕了回來,他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時,滿頭大汗,邊走邊做著OK的手勢,我報以了大壯一個欣慰的微笑,便趕緊催促著大壯把拿來的數據導入設備,大壯輕車熟路的搞定一切,我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一切算是準備完畢,只等我的主角麗塔到來。
我焦急的在GG醫院的廣場上踱步,緊張的樣子就像一個上台忘記台詞的演員,心臟也跳動的厲害,如果讓麗塔看到這幅樣子,一定會笑到捶胸揉腹。唉,無所謂了,我搖了搖頭,看向遠處。
等待的時間過得總是分外的漫長,漫長到讓人發慌。我一會兒看看腳下,一會兒看看麗塔要來的方向,深刻的體會了一把坐立不安的真正感受。翻來覆去的感覺好像過了幾個小時,抬手一看手錶,過了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等待是一個十分考驗耐心的技術活。
遠處終於有零零星星,陸陸續續趕來的醫生護士,看了蹲在廣場上抽煙的我們,好像看到流氓一樣匆匆的走了過去。終於我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麗塔還有白穎。我正準備招手讓那大壯開設備的時候,彭的一聲,在麗塔趕過來的方向,燃起了無數煙火。
一束,兩束,三束……十幾支煙花直指天空,一粒粒的粉色噴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綻放。把把整個夜空點綴的分外美麗,那些粉紅的顆粒漸漸的匯成一顆巨大的心形。已經有些路過的小女生開始尖叫了。「好土氣,大壯,做為一個文藝青年,你怎麼能安排這麼俗套的東西?」我扭頭責怪到旁邊的大壯,
大壯一臉的疑惑,「老大,我以為只有你這個年齡段的人才會弄這麼噁心的煙火呢!!」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你安排!」我在大壯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不是大壯替我準備,那會是誰?難道這裡恰好也有一個人對女孩求愛?
我看著越走越近的麗塔,她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向醫院的方向走來,還好不是大壯準備的,看麗塔的樣子也不喜歡這麼俗套的東西。我正暗自得意的時候,一輛豪華跑車出現在我視野裡,一個西裝革履抱著一大束藍色妖姬的衣冠禽獸擋在了麗塔的面前,我認的那個側臉——王博。
王博單膝跪地,把那束巨大的花束舉到吃驚的麗塔面前,滿臉堆笑的說著什麼,我聽不清,也不想去聽清。煙火是他放的,那九百九十九束藍色妖姬也是他買的,他也是向麗塔示愛的。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些什麼,情緒也一下低落到谷底。我呆滯在原地,雙手無力的垂著,周圍的一切變的安靜起來。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我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的都是卑微的氣息。我不知道這種卑微來自何處。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感受到它鋪面而來,充滿我整個的身體,然後一絲一絲的與心底的那些匯合,然後爆發,然後讓我不知所以。
我失落的看著前方,就是一個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裡的孩子。我木訥的看著,我想看清,想看清麗塔的表情,可是我再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我好像一個盲人,失去了所有的光明。我想盡所有的詞語來形此時的感受,卻無論如何也表述不清。最終我只能模糊的第應為莫名的挫敗感。可是後來又覺得挫敗感並不妥帖。既然未戰,何來的失敗。既然未敗,哪裡來的挫敗感。我就這樣混亂的質問著自己,直到最後,我依舊沒有說服自己。
突然我內心惶恐起來,我要看清麗塔的表情,我要看清麗塔的動作,我需要以此來判定麗塔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我急切起來,從未有過的急切。
我開始向麗塔的方向走去,我急切的走,進而成為跑,然後成為奔,那段距離不遠,以為剛才的速度應該已經早到麗塔的身邊了。可是她不在,王博也不在。我閉上眼,我絕望的閉上眼,可是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迫使我把閉上的雙眼睜開。
我看到自己呆在原地,一寸也並沒有移動。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個比自己大了數倍的自己背著同樣比自己大數倍的麗塔,麗塔臉頰上泛著紅暈,眼神迷離的靠在那個我的背上輕輕說話,我只能看到麗塔的雙唇在動,巨大的自己也是滿臉笑意的向一個不知道方向的地方走去,不知道終點是什麼,我看到那裡有燈光,燈光很光明,也很柔和,背上的麗塔忽然從那個我的背上蹦了下來,輕笑著握著我的手開始旋轉,開始起舞。那銀鈴一般的笑聲隨著兩個巨人不停的旋轉,縈繞。周圍的燈光變的夢幻,變的絢麗,絢麗的奪目。奪目的燈光開始一團一團的綻放,蔓延的綻放。直到化成一朵朵出白的梔子方才停下來。萬千梔子花叢中,一雙如玉的手,緩緩伸向了盛開的梔子花,可就在要摘到的時候,被另一雙手給攔了下來,輕輕的講玉手握在手中,牽著手的主人緩步走開,只留下兩個熟悉的背影,我認得,那是Tite和麗塔。
可是走著,走著,麗塔突然停了下來,她笑著看向那個Tite。像一個精靈一樣的看著Tite。她伸出她皙白的右手,那個巨大的Tite說,那裡好像少了什麼。那根無名指上少了一顆約定承諾的戒指。麗塔紅著雙頰,跑出了畫面。
畫面。我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不是什麼幻覺,是大壯他們用3D全息技術做出的映像。這本來是送給麗塔的驚喜。我回身看了一眼大壯,他做了一個給我打氣的手勢,示意我繼續看下去。
畫面中那個巨大的自己開始尋找,尋找不知道去了哪裡的麗塔。他四處張望,然後把目光定格在了拒絕王博的麗塔的身上。畫面中那個巨大的Tite,搖搖頭,一副找到你了,別躲了的表情看向真正的麗塔。一束聚光燈在這時候打在了麗塔的身上。她的身形和那個巨大的Tite根本不成比例。
只見那個巨大的Tite在一點一點的變小,一點一點的靠近麗塔。而真正的我也朝著麗塔的方向走去。等我快要走到麗塔面前的時候,那個畫面中的Tite與現實中的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契合點,畫面與我合二為一。
麗塔眼中噙著淚,不可思議的用手摀住嘴巴。一旁被忽略的王博臉上鐵青,卻並沒有人在意他。
我將麗塔攬在懷裡,「等你很久了。」
麗塔哭泣著搖著頭,緊緊的抱著我。路過的行人開始尖叫和吶喊。我扶著麗塔的雙肩,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柔柔的說到:「summer,謝謝你。謝謝你可以讓我和你在一起。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覺得自己改變了,變的幸福,變的勇敢,變的安心。我再也不必擔心世事的險惡,不必擔心人與人只見的爾虞我詐,不必擔心被欺騙,不必擔心被傷害,不必擔心被拋棄。和你在一起我重新認識了生活,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麼面目可僧。我開始卸下自己的防禦,卸下自己的偽裝。嘗試著去接受一切,好的或者壞的。因為的生活變的多姿多彩,會有快樂,會有煩惱,會有甜蜜,會有爭吵。我再也不必躲在自己的角落裡去面對空虛與單調。也許在你看來我幼稚的像個孩子,不能給予你成熟男人的安全感,但是我可以學,可以做,可是努力,可以給你一個厚實的臂膀,給你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可以給你一顆炙熱的心臟。我現在還沒有資格求你嫁給我,但是我求你,求你讓我可以繼續這樣和你在一起,這樣愛你。你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