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已是傍晚。
把東西整理妥當,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
麗塔坐在窗前擺弄著我那個有點破舊的風鈴。鈴咚鈴咚的合著她的笑語,兩份悅耳的和鳴,交相呼應,別有一番繞樑的美妙。
我立在遠處,這個美麗的女人,可愛起來竟是這般迷人。我陶醉在美女絲竹之中。嘴角上翹,呵呵癡笑。
「傻笑什麼呢啊?」
「笑我的風鈴奏織的音樂好聽啊!」
「哼!我還以為你笑我長的漂亮呢!還別說,看著這個小東西,不怎麼起眼,聲音倒是蠻好聽的!說,怎麼來的?」
「這還用說,肯定是哪個漂亮姑娘貪戀我的美色,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唄!!!」
「哼!我生氣了,你快哄哄我!要不我就把他弄下來,踩個稀巴爛!!!」
「麗塔,你好不知羞啊!先是自戀,然後又是吃醋,還威脅我,誇你漂亮!你的臉呢?我怎麼看不見啊!哈哈!」
「我真生氣拉啊!趕緊說點好聽的!」說話間,風鈴已經到了她殘忍的手中。
「別!別!千萬開玩笑的!我們的大美女麗塔,那是我從雲南帶回來了的!」
什麼雲南帶回來的?說完,我有些驚喜,我隨口而出。我去過雲南,潛意識裡閃雲南,我一定去過雲南。那裡一定有些與我記憶有關的東西。但是有突的失落起來,因為仔細回想,再無任何印象。呆滯在原地不語。
「發什麼呆呢?是不是因為騙我,自己的良心乃不過愧疚,懺悔呢啊!」
我仍是無語。
麗塔臉上帶著笑容,「是記起什麼了嗎?」
「沒有,只是順嘴說了出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麗塔,我一定在那裡經歷過什麼!你陪我去一趟雲南吧,我現在忽的特別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沒有記憶的日子太痛苦了,我要把這幾年的記憶,全部尋找回來!陪我去吧,現在就去!」
「Tite!你冷靜點!現在去?怎麼去啊?你現在身無分文,我也還在實習,什麼都做不了!就算去了,你能怎麼樣,還是現實一點,等你的傷恢復好了!再去吧!你不是說沒有那些記憶很好嘛,為了我不要去!求你!」
「可是麗塔……」
「我能明白你沒有記憶的痛苦,但是你還是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啊!你還有我!」
「麗塔……」
「你別忘了,你還欠著我巨額債務呢,我建議你先想想怎麼把你的賬給還清了吧!還有這個房子的房租我可沒有說幫你代付,要是哪天,包租婆向你要房租,要你一身抵債的話,我可不幫你哦!丟了記憶找來無用,失去更好,何必難為自己,自尋煩惱呢!」
麗塔的話讓我如夢初醒。何必難為自己!何必難為自己!何必難為自己!
沉默了良久,
「麗塔我不去了!我餓了,你能幫我做點吃的嗎?」
「這就對了嘛!要說做飯你可有口福了,我可是拜師學過廚藝的!看本姑娘給你露兩手。等著!」
說完麗塔起身,跑向後面的廚房。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之後,麗塔開始鍋碗瓢勺協奏曲,留我一人呆坐窗前木然。
窗外繁星點點,思緒萬千。若是這樣相濡以沫、共渡難關,也是極其愜意的幸事。一些人為了尋找所謂的愛情,忙忙碌碌,用盡畢生精力尋找,終不可得。我卻在一場可怕的事故後,偶然自得之。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有伊人為伴,此生無憾也!
正在遐想霏霏,廚房的位置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蹭的一下跑到廚房,看到廚房的一番「美景」我只能捶地大笑。
麗塔滿臉烏黑,秀髮凌亂,只剩下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還能辨清,其他地方全是黑色。活脫脫就是一個非洲來的友人,不對,比那個膚色還要黝黑。
原來是麗塔把做好的魚片放在微波爐裡加熱時,忘記了時間,才釀造了這悲劇的一幕。
「你丫還敢笑!殺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說著麗塔左手拿著菜刀,右手舉著湯勺氣勢洶洶的向我衝來。
我只能遁走求饒。
「看我這樣,你居然還敢笑,為了給你做飯我差點捐軀,你居然還敢笑!!!!啊呀呀呀!氣煞我也!」
「姑奶奶,小的知錯了!你就饒了小的吧!」
說完我開始翻找濕巾,準備為麗塔清洗一下尊容。
看完我的舉動,麗塔才收起了自己的兵器,緊緊捏在手裡,隨時準備再次報復於我。
我用受傷的左臂把麗塔虛攘的抱在懷中,右手認真的那濕巾一點一點的把麗塔臉上的灰塵出去。這時候麗塔就像一個安靜的小孩,邊是躲著我有點不大專業的擦拭,邊在嘴裡嘟囔著。
「你好沒有良心啊!看我這樣,你也不問問我是否受傷了,竟然站在那裡笑的那麼開心!你還是不是人啊,你個沒良心的!」
「我沒良心,你乖啊!我先幫你擦乾淨了!你再報復我,好不好!」
「報復,有什麼用啊!這樣一弄,做的東西都不能吃了!好餓啊,怎麼辦啊!」
說話間已經把麗塔的小臉收拾乾淨,看著像小貓一樣依偎在自己懷裡的麗塔,頓時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不禁把她抱的更緊了一點。然後仔細的看著她的小臉,竟然微微變紅。然後又是發自內心的淺笑。
「別笑了,再笑就餓死了!」說完麗塔掙扎著離開。
我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踱步到了廚房,開始做飯。
十分鐘後,對著麗塔大喊:「大餐完成咯!」。
端到桌前時,麗塔本是欣喜的表情一下轉為失落。
「啊!煮泡麵也叫大餐啊!」
「能吃的東西都被你禍害了,能吃上泡麵已經不錯了!你要是吃完,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試試看吧!」
經過一天的折騰,麗塔是真的餓壞了,不過泡麵的簡陋,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完全沒有平時淑女的形象,像一頭惡急的小豬。
「嗯嗯,真好吃!想不到你笨手本腳的做的東西還不錯,倒是小瞧你了啊!」
「我要是兩隻手都好使的話,肯定做的比現在好吃!」
「嗯嗯,姑且信你了!對了,這面味道怪怪的,又香又甜的,怎麼做的啊!」
「我在面裡加了牛奶!」
「怪不得!」
「麗塔,天色不早了,今晚就留在這裡吧!陪陪我!」我一手托著臉,一面深情款款的望著麗塔。
麗塔停頓了三秒,然後也不顧嘴角的湯漬,抓起自己的挎包就往們外逃去。
「謝謝你的牛奶泡麵,我今天夜班,先回去了!」
「麗塔,麗塔!你說話不算數了!你輸了,你說要一身相許的!你別走啊!」
「你耍賴的!不算!」
「那你走慢點,剛吃飯別吹進涼風,弄壞了肚子!慢點!」
望著已經消失在走廊的麗塔,自己微笑的喃喃。
「我真的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