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e,快走,什麼都不要管,使勁往前走。
走累了,就有人救你了!
周圍一切都是空白,意識也是完全模糊的。只有心裡一個聲音支撐著,走下去,走下去,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一下。清晰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我不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但是我必須一直走下去,因為我就要死了。
鮮血把頭髮打的濕漉漉的,沿著劉海直到乾涸的嘴唇邊上。嘴裡也有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湧出來,夾雜著絲絲甜意。左邊的胳膊也完全失去了直覺,低低的垂著。右手附在大腿的傷口上,止不住的鮮血沿著指甲,一滴滴的淌到柏油路面上。拖著越來越沉重的步伐,往前面一寸一寸的挪動。黑暗的氣息越來越濃重,直至蔓延的包圍了我的全部。孤獨和恐懼將人一步步逼向絕望。
一陣刺耳的聲響,眼前一束晃眼的白光,下意識的舉起了右手擋在臉前。
啊!啊!啊!
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又是凌晨兩點一刻。
看看窗戶上那個藍色墜花的金屬風鈴,然後打開床頭燈,撩開身上的那件米黃格子的被子,起身下了床。
已經記不清做了多少次這個恐怖的夢了,每天凌晨兩點一刻,它都會準時到來。
帶著驚悚和冷汗,點一支塔山經典百年,做到書桌前,吞雲吐霧。看看桌子上,一盞青蛙造型的檯燈,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盆心形的四葉草,幾本或是打開或是扣合的雜誌,牛奶味道的香薰,安靜的躺著。書架上整齊的漫畫旁邊有一個風車造型的八音盒,輕輕的撥動一下,久石讓的天空之城。曲子放完正好嚥下最後一口煙,打開電腦,打開多米,聽著丹尼爾的freel oop,接著點上凌晨的第二支煙,整理文案。所有步驟的時間剛剛好,很有規律。
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叫Tite,男 25歲 近視 是一家影視文化傳播公司的助理編導。
我有一個有點厚的齊劉海,帶著大大的磨砂黑框眼鏡。
我喜歡吸煙,不變的塔山經典百年。
我是一個格子控,我的被子、衣服甚至是內褲都是格子的。我的衣櫥裡全是格子的襯衣,顏色被我按著冷暖色調整齊的排列。即使是公司裡開正式會議,我也會在西服裡面穿一件暗粉格子,扎一個搭調的領帶。
我喜歡水果味的洗漱用品。草莓味道的洗髮液,芒果味的牙膏,黃瓜味的保濕液。我不用洗面奶。
避孕套我也喜歡水果味的。
我有一個做護士的女朋友,她叫麗塔。但是我們不住在一起,我們也不會做愛。避孕套是我在公司裡和一些不正經的女人,或是某些業務需求的時候用的。
我喜歡寵物,但是我最討厭貓,因為我覺得它們好吃懶做,並且不會衷心自己的主人。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夜裡要是我醒了,看到她們的綠色的眼睛,讓我十分懼怕,不能鎮定。我想養一隻小松鼠的,我喜歡他們那樣竄來蹦去的,無拘無束,很自由,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她們,主要是指公司裡的那些女人說我是變態,同性戀,因為我總是穿的很娘。搞藝術的,有幾個是正常的呢!關於變態我無計於施。但是同性戀的說法在我和她們上過床後,就會不攻自破。
對了我的腦袋好像出過什麼問題,我的記憶不是很完整,有些事情總是丟三落四,記不清楚。就比如說,我忘記和你說兒子的事情了。
兒子躺在他的被窩裡,睡的很香,很沉。他是我和麗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