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她似乎全無意識,卻每時每刻都不在抗爭著,那般努力地想要把那個人格給擠出去,好告訴雲杉,我愛你,我愛你,我愛慘了你,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
她一直那般努力的想要再看到雲杉,可是當她清醒了,就是滿床滿床的鮮血。
雲杉自殺了。
她有多麼的痛,他知不知道。
可是痛到最後,卻只能揭過,下意識地把自己的痛苦掠過,不加計算,疼著他,寵著他。說良心話,她花邪對雲杉還不夠好嗎?
可是,能怎樣,能怎樣,這人就是喜歡這般自作聰明的。
逼著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她知道,這輩子,剩下的那麼多年,終歸逃不開一個雲杉。
那兩個字是她的魔,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需要逼迫,不需要算計,她花邪的心就是他的,不來不去,不悲不喜,只愛著一個雲杉,只守著一個雲杉。
可是,雲杉,你的心被狗吃了吧!
我這般愛你,你居然還嫌不夠!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能安心下來,覺得我花邪是很愛很愛你雲杉的。
「雲杉,答應我一件事吧!」
她軟軟地開了口,神色卻理智得可怕,根本不像是一個即將生產陷入痛苦的女人。
雲杉跑著,看著不遠處的醫院,目光一陣驚喜:「你說?」
「不要因為我再傷害自己了!可以嗎?」花邪問著,這最後的意識裡,逼迫著,他會苦肉計,難道她不會。
誰稀罕誰啊!
「我會愛你的,會一直很愛你的,你要的我都給你,包括你在床上讓我叫那些污穢話,做那種事情,我都答應你。只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這輩子或許僅此一次的,我求你,再也不要那樣的傷害自己。我的心也是肉養的,會疼的,那時候便是那般的疼,疼到覺得自己快死了,卻只能陪著你一起開開心心的。」
醫院,就在雲杉前面。
雲杉卻突然間失去所有的力量站定在那裡,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中轟炸而過。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佯裝不知道,陪著他幸福,陪著他開心,陪著他墮落。
他千方百計地想把她栓在身邊,自殺,上床,孩子,婚姻,無所不用其極。
原來她都知道,只是溫柔地靜默地守在他身邊,以一種包容的寵愛的姿態呆在他身邊。
她是那般大氣的女人,即便疼到要命心裡也會想著他,即便是此刻,最難受地還是他的受傷。
雲杉第一次,如此確認花邪對他的愛,明晰而透徹。
他微微一笑:「好!」
可旋即眉峰一挑,接著說下去:「只是,這樣,我更安心。」
「這樣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