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華麗的碎布,祥和的躺在地面,一陣冷風吹過後,泛起絲絲如水面般的波瀾。
「這段時間以來,多謝你的細心呵護,但那時的時光,畢竟已經逝去,既然今後,我們選擇的道路各不相同,那便也不該有太多交際!」
趴在冰涼的地面,他帶著嘲諷笑意,倔強的眼眸裡,委屈的淚水,一閃即逝。
而她,卻傲居華麗的房屋內,絕美的臉中,心痛滋味,同樣不願被任何人觸碰。
兩雙異常相似的眼睛,四目相對,緩緩流動出的精彩,沒人會看得懂。
「古語有斷袍割義一說,今日,我雪幽兒也模仿一次,與你,賽爾金。 沐僚,恩斷,義絕!」
顫抖的嬌弱身體中,在那看似絕情的背後,她心中的無奈與痛楚,又有誰能理解?
獨木橋與康莊大道,這便是她,與他的最真實寫照!
他為國主,九五至尊,身份顯赫。她為復仇女,肚裡,又懷著別人的孩子!
巨大的身份差距,讓一向自信的她,不得不選擇退避三舍,不得不選擇以他的尊嚴,為優先考慮!
募的,一陣略帶幾分淚水的冷笑聲,從他修長的身軀中,心碎的聲音傳出。
「哈哈哈,恩斷義絕?嗯,很好,你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不過,這也是朕最想要的,像你這種女人,如若真的隨朕回了西域,那肯定會給整個西域皇室帶來莫大的恥辱!不錯,你選的結局,朕,很滿意!」
對上她迷人心魄的美眸,他故作悠哉的一笑,奮力支撐起身體,與她最後一次,近距離相靠。
明明警告過自己要謹慎,但不知不覺中,他卻已經將她攔進懷裡。
俊美的下巴,抵在她優美的脖頸,細膩的抽泣聲,被他生生的壓在了心底,但淚水,卻不受控制緩緩流下……
「 此生此世,若當真無緣再相見,幽兒,替我好好照顧自己!」
心痛的窒息滋味,自打認識她,便注定,會永無休止的繼續下去,除非死亡的腳步逐漸蔓延。
釋然的笑意,在他近乎完美的臉頰上,悄然綻放。
這笑容,是舒心的代名詞,亦或許,是絕望的!
柳眉輕蹙,她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裡解脫,只因心中,那愈漸濃郁的不詳感。
到執著如他,就似此刻,他不願她離開,不願識破他的良苦,一樣!
「我的直覺,不會錯,究竟發生了什麼,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接受皇位,你不是憎恨束縛,憎恨那個將你拋入中原的父王嗎?怎麼……」
心中的疑惑,還未來得及如數倒出,便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裡,深邃的雙眸,也已重新閉緊。
臉色蒼白的他,緩緩將一枚銀針,從她的脖頸拔出,微揚的嘴角處,那縷鮮紅的血絲,顯得格外刺眼。
「幽兒,如果你,沒有仇恨,而我,也不是什麼西域太子,只是普通人的我們,之間的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殘忍?」
溫柔的,他執起她的芊芊玉手,淚水,滑過他的臉頰,最終,墜落在地面上,濺起好看的水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承諾,本想等你心中的承諾去除後,想告訴你的,可惜,呵呵,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
即將永遠逝去的痛,在虛弱的他心中,蠢蠢欲動。
若這痛,算是不捨,那他寧願將這份不捨,當做是對來世的期盼。
可惜,對於那世人爭執已久的「來世」,誰又能證明它究竟是否存在呢?
「幽兒,若還有來生,沐僚願為你,放棄所有,牧馬放羊,隱存山林,只要你願意,只要我給的起,無論什麼,只盼能守護你一生一世!」
微揚起的嘴角下,是他如同小孩子一般的,一雙小指緊纏,兒時的嘻笑聲,再一次傳入他的耳朵。
「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那天,空中飄散著美妙惡毒雪,而她,卻著一身潔白的小棉襖,站在紛飛的雪地中,笑顏如花。
好似聖潔的百合花般,那最美好的場景,此生此世,無論生死,他永遠都不可能忘懷!
「咚咚咚」
門外,略有些猶豫的敲門聲,緩緩響起……
傑,矗立在木門外,劍眉深鎖,顯然,對於房間內的一舉一動,他也很是清楚。
但就因為清楚,他心中湧動陣陣酸楚,才會令他感到有些無措。
「吱!」
伴隨著房門的緩緩拉開,一張俊美,且蒼白的臉,出現在了傑的面前。
「國主,您的臉色不好,是不是為幽兒小姐治傷太累的緣故?屬下這就派人去給您燉一碗燕窩粥!」
傑轉身,剛準備離開,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
虛弱的他,扶著門框,修長的身體,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國主,國主,您怎麼了,可千萬不要嚇唬屬下啊!」
傑急忙上前幾步,慌忙的將門口的男子摻住,但那黃色衣襟上,刺眼的血漬,卻被沐僚不著痕跡的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