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些許玩味的笑意,他一如往常的冷峻,桀驁,如幽靈般突然出現在營帳內。
跪在地上的官員,侍衛們,瞬間臉色蒼白,汗流浹背,其中膽小的,甚至已經昏倒過去。
二王爺慕月離,外界傳說的病秧子,短命鬼,實為嗜血成性,手段陰狠的白日惡魔!
替代皇上處理國事的第一天,便因一件小事,下令將禁衛軍統領發配到了寧古塔,其餘的幾個士兵,被活生生的五馬分屍!
此事一出,便被人變成好幾個版本瘋傳,直到如今,家喻戶曉,就連三歲的孩童,都能倒背如流!
「我還以為是誰說話有這麼威嚴的語氣呢,原來竟是不知道今天吹的哪門子邪風,把二王爺吹過來了!」
紅唇輕抿,她肆意地冷笑著,毫不在意對面眸子裡嗜血的眼神。
對於慕月離的突然到來,她是感到十分驚訝的,但高居後位許久,她已經不再是個幼稚的小姑娘,而是慢慢學著成為了一名心機頗深的婦人,應變的能力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冷眸環視著周圍的官員,侍衛,他俊朗的薄唇上揚,輕蔑的笑意浮上臉頰。
「這話,應該是本王說才對吧,皇后娘娘萬金之軀,不好好的待在皇宮裡侍奉皇上,而是跑到軍營之中,不知是有什麼目的呢?」
冷眸含笑,他步步向前,識相的官員趕緊將搬來一把凳子,供他坐下。
輕抬修長的指尖,順著凳子優美的弧度滑過,詭異的一幕,就此上演!
只是輕輕地撫摸幾下,凳子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迅速的向後退去。
眼看嬌弱的身體就要被凳子撞上,丞柔兒美麗的小臉霎那間變得蒼白,曾經的雍容華貴之態早已消失不見。
最終,凳子不偏不倚的停在她身後不遠處,慕月離淡淡的一笑,優雅轉身,款款落座。
他是在故意強調身份的高低貴賤,作為常年在官場中打滾的人,這種事,所有人的心知肚明,只是不敢開口直言而已。
「原來三王爺是喜歡獨居高處,但不知為什麼當初沒有福分承接皇位,成為新帝呢?」
媚眼輕瞇,絲帕掩唇,她笑容之中夾雜的嘲笑,盡人皆知。
原因?理由?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再次提及,為的,無非是看他往事被提及後,尷尬的神情而已。
出乎意料,即使被戳到痛處,但他依然鎮定自若,就連嘴角的笑意,都絲毫未曾消失過。
「既然皇后娘娘有如此雅興,到不如現在就隨本王回府中的地牢,親自聽罪魁禍首講故事,會不會更刺激些呢?」
高居寶座,他以王者之姿傲視四周,冷眸微挑,對於她的刻意挑釁,他毫不費力的一一接下,上揚的嘴角,像是在告知世人,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果然是你綁走了殘月,他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這樣對他!我勸你趕快把殘月交出來,否則的話,別怪我翻臉無情!」
顧不得身旁外人眾多,她猛地站起身,就連一旁的茶水,都被震的起了層層波紋,她的理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怒火掩埋。
在發生當眾撕碎雪幽兒衣裙的當晚,慕殘月神秘失蹤,就連貼身侍衛都不知他的去向。
被逼無奈,她冒險動用謝海,希望能在雪幽兒那裡,尋找到有關於慕殘月的點滴消息。
可謝海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現在想起來,就算他沒有被媚心蠱折磨致死,或許也已經死在了雪幽兒的手裡,反正今生他是永遠都不能再回來了!
此刻,他主動找上門,間接承認了綁走慕殘月的事,他的目的、企圖是什麼?她不容許自己想太多,只是一心要救心愛的人出牢籠!
冷峻的容顏前,景物被全部遮掩,唯獨只剩一張精緻的小臉,與他對質。
食指輕佻,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玩味的笑意下,眼中滿是深深的恨意。
「你的話,說錯了兩點,第一,在本王的心裡,十多年前,他下毒想要謀害本王之時,所謂的血緣,就已經斷了!第二,本王知道你的眼線、心腹眾多,但你真當本王會怕你不成?」
望著她擔憂的眼神,他冷漠的笑顏繼續升溫,抵著她下巴的手,猛的垂下,看她摔倒在地後,抱著小腹痛苦呻吟的模樣,他不忘補充道:
「丞柔兒,本來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你卻一次次想要她的命,恭喜你,你成功的燃起了本王的怒火,從此,你們之間的事,本王不可能再坐視不理了!」
是的,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他是在下達最後的警告,警告她收起嫉妒心,不要再以為世間的所有人,都是她可以玩弄的對象!
他答應過她,要讓丞柔兒受到最殘忍的死法,但看眼前的情景,計劃似乎有待改進了!
「你這麼在乎她,愛她,給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呢?處處留情,就連肚子裡的孽種,都是別的男人的孩子,慕月離,你這樣對她,值得嗎?」
雖然小腹傳來的陣陣疼痛令她幾近昏厥,但看他癡情的模樣,她還是忍不住嘲笑出聲。
論癡情,她有自信不輸任何人,但為什麼,偏偏這種癡情,就換不來真心呢?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令她滾出去很遠,柔弱的身子撞在營帳的欄杆上,她吃痛的悶哼一聲,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再抬頭,狠辣的巴掌印,已深深的留在了她臉上。
他如幽靈般閃身到她面前,猛的掐住她的脖子,冷眼看著她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跡,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悄然炸開。
「不止留不住男人的心,就連男人的身都留不住,丞柔兒,作為一個長得還算標誌的女人,你真的是太失敗了,還有,雪幽兒肚裡的孩子,不是孽種,他,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