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聽完丞柔兒的話之後,意外扭動一下,鮮血順著慕殘月的手掌湧出。
幽兒,這兩個字在他心中不住跳動,四具赤 裸身體糾纏在一起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他眼前。
「給本王閉嘴,你說了這麼多,難道真以為本王是聖人,不會殺你嗎!」
匕首伴隨著憤怒的吼聲一齊衝往地面,丞柔兒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匕首便已經插到了她喉嚨不遠處。
望著幾乎緊挨著自己的匕首,丞柔兒大幅度的喘息著,冷汗從她的身上冒出來,但她的嘴角卻掛著得意的微笑。
這場以生命作為賭注的賭局,她贏了,雖然同時也知曉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本王現在不殺你,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殺你,在此之前,你最好關緊自己的嘴巴,萬一在外面傳出了任何風聲,本王絕對會讓你痛不欲生!」
隨手將匕首鞘扔到地上,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再次將她拋下。
「你放心,在外面人知道之前,她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咬牙,雙手緊緊握拳,但臉上卻帶著深不可測的冷笑。
「冰兒,你出來吧。」
捂著被打的臉頰,丞柔兒看著前方,目不轉睛的喊道。
她的話音剛落,從屏風後便閃出一道紫色的身影,並直奔丞柔兒而去。
「二姐,是冰兒沒用,沒辦法殺了幽兒這個妖孽,以至於殘月哥哥性情大變,是非不分!」
沈冰兒看著丞柔兒脖子上的那幾道掐痕,懊惱的垂下頭,漂亮的眼眶中含淚。
殊不知,故意將她安排在屏風後面看著一出苦肉戲,根本就是她的一手策劃,為的,只不過是收買人心罷了。
「冰兒表妹,你不用自責,那個幽兒詭計多端,你這麼善良,鬥不過她也是應該的,來,二姐這裡有一瓶藥粉,你把它塗在身上,然後再去找她,這樣的話她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沈冰兒並沒有看到,當丞柔兒將那只紅色小瓶遞給她的時候,眼中那一閃即逝的邪惡。
不假思索的接過小瓶,沈冰兒好奇的拔起瓶蓋聞了聞,淡淡的,有種牡丹花的清香,就跟平時常用的胭脂水粉沒什麼兩樣。
「二姐,這是什麼?有了它,我真的能贏得了幽兒嗎?她的武功在我之上,況且身邊還有幫手呢!」
沈冰兒蹙眉,美麗的臉上有著難以隱藏的擔憂。
上次,無情的戰局中,她有意退讓,即便面對自己的進攻,她也只是躲避,沒曾碰過自己一下,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是想讓自己感激她的大恩大德,還是……
她臉上的猶豫之色,丞柔兒悄然記載心裡,眼底泛起的憤怒,被深深藏了個嚴嚴實實。
「好表妹,這是軟骨散,聞到這種香味的人會四肢發軟,失去反抗的能力,雖然這個幽兒作惡多端,但你記得千萬不要傷她,先將她捉回來,等二姐查清楚大姐的事,咱們再交給皇上處置,你說這樣好不好?」
恢復以往溫柔賢惠的目光,仁慈二字,是沈冰兒此刻對她的評價。
望著那雙充滿崇拜的眼神,丞柔兒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寵溺的摸了摸沈冰兒的長髮。
如果她真的被抓,那麼要殺她,自己絕對可以不必輕易動手,眼前就有個笨蛋可以被利用。
「可是二姐,聽說皇上一直昏迷不醒,你又執意留在三王府裡不肯回去,這樣做真的好嗎?」
單純如她,善良如她,或許如此的她,從來都沒想過會被至親,當做是殺人工具在利用著。
猶記得剛剛,丞柔兒在聽完自己說打鬥時,幽兒一直在護著自己的小腹後,臉色那一瞬間霎變的模樣!
這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確確實實就存在的?
痛處被人戳到,她的心裡自然是不樂意的,但為了這場戲能夠完美的結局,長時間累積出的隱藏經驗倒是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冰兒表妹,現在不是二姐不回宮,而是不敢回去,此刻正是二王爺慕月離獨攬朝政的時候,而他又跟那個幽兒關係曖昧,二姐要是現在回去的話,不正好是羊入虎口嗎?」
完美的借口,讓人挑不出一絲不工整,反而心生同情,這就是後宮佳麗一個個神秘死去的原因。
覺得有理,沈冰兒贊成的點了點頭,昨天自己看到慕月離緊抱住幽兒的那幕,也令她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二姐就這裡安心住下吧,冰兒一定好好的保護姐姐,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堅定話語下,她就像個孩子,對誰都毫無殺傷力,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冷血殺手!
「二姐相信你!」
送走了沈冰兒,她獨自一人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裡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她冷笑一聲,開始為自己畫眉。
「懷孕了是嗎?那我就偏不讓你的孩子降生,幽兒,我丞氏藥莊獨門的墮胎藥,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眉筆落地,摔成兩截,萬劫不復,就像兩人的關係一般,從此你死我活,爭執不休。
當清晨的陽光照上她絕美的臉頰,仍在睡夢中的她不滿的微微蹙眉,但僅一瞬間,陽光便消失不見。
謹慎的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是慕月歌正用自己的衣袖幫她遮住太陽的一幕。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陽光下,他的溫柔體貼依舊,但此時垂下頭懺悔的他,就像是渾身閃著光的天使,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沒關係。」
淡淡的一句話,她盯著床頂出身,同樣也沒告訴他,她會突然醒來,並不是他的錯,而是長時間的孤寂,已經讓她養成了即使是睡著,也在不停洞悉四周情況的習慣。
體貼的將一杯安胎茶端到她面前,回想起昨晚她夢魘的情景,他臉上帶著歉意,有些猶豫的開口:
「你,你小時候的遭遇,水沐僚已經,已經全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