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玥是說我只昏迷了一日 ,找了大夫來瞧也沒什麼異樣。
他支支吾吾了半日都不知道在講些什麼,有些睏倦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往被窩裡鑽了一下。
「別啊,你都不聽我在講。」「那你是在講什麼的?」「這,誒誒誒,你倒是別睡回去啊。」順即就被池玥給扳過了身體,稍稍有些不滿的將他的手移到了一邊。
起身,重重的打了個哈欠,「是來當說客的?」「這。」
「那,再不說我就睡回去了。」轉眉就見到他有些為難的低了低頭,池玥向來是不會說好話的。
若說錦帛的脾性大了些、粗莽了些,那池玥就便是細膩了些而顯得比較粗略的。
衝著他勾了勾手指,就見著他稍稍的往我的身側靠了靠,雖說已是有著千萬年修為了但池玥的心性還是如同幼時那般的單純。
順手就往他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可以說了,那小殿下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他是天君的兒子。」
「平日中你可不是這番說辭。」「也是你的孩兒。」雖說已是預料之中,卻有些措不及防。低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好似遍佈著多重的痕跡。
窗外的鳥兒吱吱喳喳的叫了起來,池玥有些慌亂的看著我。
「我的意思是,額,我的意思吧。」「罷了,我也已是瞭然。是要來與我說找那小殿下的事情?」「錦帛還真真是說對了,以你的聰慧,早晚都會知曉的。」從床上走了下去,池玥將外袍披在了身上。
今日的浚稽山倒是安靜得緊,卻感到一絲絲的不安寧,略略的往後靠了靠,從窗戶中往外看去是一片蔥鬱的柳樹。
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抬眼就見到池玥有些遲疑的神色。
「倒是說罷,既然你來了,定然是有一套說辭的,我先是聽聽。」「如今靈冥仗著九重天沒有天君坐鎮,便是四處擾亂,如今凡世也已經遭到了毀壞。」
「那些天兵天將做什麼去了?難不成他們最喜聞樂見的就是抓仙道,而不是妖道?」見他的臉上閃過一陣蒼白的神色,但隨即又是安靜了下來坐到我的對面,動手給他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微微的打了個哈欠,其實那日昨日昏迷也不過是有些不適而已,卻是讓我感知到了一種奇特的氣息。稍稍的挪了一下身形,感到體內有一陣小小的騷動。
「那是九重天的事。況而,妖道的人數不比仙道的少,如今只能拿著天君的威名去嚇唬嚇唬他們,先是穩定了軍心。」
「承華不是可以繼承九重天位嗎?」
「照理說是可以的,但那天君之位必須是要有與之相交的天後才能啊。」
用手輕輕的敲了敲桌沿,就見著小狸端著一些糕點走了進來。
放下之後就轉身走了出去,想那日從兩個仙碧那兒偷聽來的話中必定是隱含著什麼的。九重天當真是欠了我什麼,或者說我與天君之間有著什麼難解的緣。
見小狸走之後,池玥又是開口說話了。
「而帝俊曾是發誓此生,除你之外誰都不娶。」「哦?我與承華有那麼熟稔?」「這倒是不知了,那帝俊心中所念所想的,我等都是不知曉的啊。」「你是否要說他,城府極深看不透徹?」「哪有的事。」
略略的瞥了我一眼,他又是喝了一口茶。池玥是不歡喜喝涼茶的,今日卻是破天荒的喝了兩大杯。
托著下巴滿是笑意的看了他一眼,「除去承華,便只有那小殿下了?」「自是。」「那你與我先是說說,這裡頭究竟是什麼事情。」
「我只略略的說一下,你倒也只需聽一遍就是了。」微微的點了點頭,順即就將凳子搬到了池玥的邊上,饒是想知曉他們究竟是瞞著我什麼秘密來著。
卻不想在搬凳子的時候,心猛地收縮了一下,順手就將手掌撫在了上頭。
倒是池玥很心急的將我扶到了作為上頭,「這是怎麼了?大夫不是說沒事的麼,我也診治了一番,沒有什麼異樣啊。小師妹,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麼?」隨即衝著他搖晃了一下手,「只是突然有些乏力,應是你一大早來找我的緣故。」他又是擔心的看了我一眼,最末還是自個兒仔仔細細的確診了一番,在確定沒事之後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要是有什麼閃失,師父還真當是會突然跳出來的。」「我還是希望師父能夠出來呢,好了,你便是說說,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微微的正了正色,才開始緩慢的說起來。
在前好幾世的輪迴之中,我成為了荒瘠山的帝芷狐狸。而在那一年還是太子的天君不慎落入荒瘠山之中,便是由我照料。於是那太子就提出了以傾城相聘的理由將我娶回了九重天。幾年之後我便是生下了小殿下,小殿下生性好動,便是由一日不慎掉入了在禁園的鑄劍池之中,於是我終日心神不寧便是抑鬱而終,進入了下一世的輪迴轉世。
聽著池玥的講話,覺得很是情理之中的,但心口的疼痛卻是始終都在。
「那小殿下掉入鑄劍池就沒人去救?那時候沒有仙道看守嗎?」「是有的,只不過正值天兵調班,就沒有看守住。那捻安不是要你原諒他師父麼,那時候他師父是司幽神君,但是領了天君看守鑄劍池的令,沒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後來就被天君貶入了凡世。」低低的應了一聲,繼而又看向池玥,「那小殿下回來之後來會不會念起我便是他娘親?」「自然是會的,你本就是用母性去召喚他回來的。」「如此便可?那天君不是要有天後相伴才能即位的嗎?」「小殿下不用。他依舊是東宮的小殿下,那樣天兵也是會安寧下來,知曉小殿下回來了,九重天又是有君主之位的。」想著池玥的話也是有理的,便是答應了下倆,至於能不能召喚到那便真真是不知曉了的。
心口的疼痛又是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