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的流蘇簾子,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著,窗台郁丁香美麗嬌柔的散著迷人的芳香,馥郁了滿室,文惠微微一笑,緊了緊悄中瞇著眼,打著小盹的小雪。
今天又是晴天,如她的心情一般,滿是昨日與單臨共聚的歡樂,單臨對她很好,她迎著風,風輕揚著她的發,她愛愛上那個彆扭的單臨了。
鈴聲在此刻響起,打斷了她過快跳動的心,緩步而去,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電話號碼。
熟悉因為電話裡顯示著未婚夫三個字,陌生因為她們其他只見過幾次面,她眸中濃濃的笑意一凝,抓向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終究,她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她心中在一秒間,已下了決定,為了單臨而下的決定。
耳邊木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清朗,帶著如沫春風的暖意,可以讓人心生好感的有禮聲音,「是文惠嗎,對不起,突然來打擾你,有些事想跟你單獨談談,我們能見個面麼?」
他永遠那麼有禮,對待她如對待對親的妹妹一樣親切,可是,那不是愛情,文惠恍惚了一下,最後輕柔的回道,「沒關係的,木岸,我也有事跟你說,我們約在哪裡見面好呢?」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現在出來家門口好嗎,我帶你去附近的餐廳邊吃邊聊。」木岸詢問道。
他在她家門口?文惠怔了怔,「好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她急急的掛了電話,隨意給她的長裙上面加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抓起包包,就向著門外趕去。
坐在車上的木岸,遠遠的看著文惠快步跑出家門,身上的裙子隨著風兒微揚著,特別的美麗,他微微一笑,打開車門,悠然從車上走下來。
「等很久了麼,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家門口。」文惠拍著胸脯,停止過快跳動的心,喘著氣息,臉色一片韻紅,有些難受,因為跑得快了點。
「傻瓜,跑那麼急做什麼。」木岸上前輕拍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文惠的背,「早知道該交待你慢慢來的,你要是這樣一直喘,我看我們就不用去醫院了。」
輕輕的責備著亂來的文惠,他的語氣如以前見面時一樣的親膩,這個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非常溫柔的文惠,他一直會很自覺的把她當作妹妹。
而這一幕,卻被單臨看到,他站在樹下,遮住了他陰鷙的人影,文惠與木岸的親密,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倒流,而他的心卻偏偏告訴他,文惠跟木岸在一起才會幸福,她那麼柔弱,他的粗魯遲早會有一天傷害到她,他配不上她。
嫉妒更多的是自卑,他昂然一轉身,消失在她的門口,手中捧著的一束郁丁香飄然落地,他坐上車,急駛而去。
兩人聽到什麼落地的聲音,文惠似有所感的望向了單臨所站的方向,然後走了過來,看著地上孤單躺著的郁丁香,蹲下身,抱了起來,她很喜愛郁丁香,不禁湊近輕嗅它的芬芳,熟悉的香味,讓她微微一笑。
「誰送你的花,真漂亮。」木岸站在文惠身後,眸中多了絲欣慰,原來文惠已有了追求她的人,看來,還很瞭解他。他的心放下了不少,看著文惠的笑靨,他的心也跟著上揚起來。
是單臨送的麼,文惠咬著唇想道,眼睛四處張望著,想看到單臨的身影,可是,她眸子黯淡了一下,沒有他,他那麼冷寒的人,又怎麼可能送花給她,一定是她想差了。
不過,她很喜歡的,她抱緊花束,抬頭望著木岸,小聲請求道,「對不起,可不可以讓我把花送回房間,我們再去餐廳。」
木岸點頭,「去吧,別跑了,我不趕時間。」看著文惠輕盈的步子,人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單臨離開的方向。
唇角漫出的笑意更深,也許文惠沒有察覺,但他的感覺一向敏銳,那麼赤果火熱的目光,他還以為會被焚燒呢,看來,那個送文惠丁香花的人,是愛極了她的。
文惠還是小快步的走了過來,雖不再喘,可臉頰上浮起了醉人的紅韻,她不希望別人多等她,她會不好意思的。
木岸拉開車門,讓文惠進去,兩人一同到了本市以淡雅出名的餐廳,四面的落天窗,不用燈光,就是明亮清新的。
空調的風如自然風一樣舒服,文惠要了一杯牛奶咖啡,而木岸點定了杯拿鐵,兩人同時喝了口咖啡。
異口同聲道,『我』「我」都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看來都有心思,默契感十足,木岸微微一笑,文惠紅了臉,閉了嘴。
木岸率先開門,望著窘意滿頰的文惠,「你先說吧。」聽著輕緩的音樂,他清朗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感性。
文惠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的抓起,有些緊張,愧疚的看著木岸,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她的想法,「木岸,我們退婚吧。」
木岸微訝的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唇邊笑意加深,他喝了口咖啡,覺得醇厚芳香,很合他胃口,「為什麼?」
文惠臉一紅,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木岸,我,我愛上了一個人,他很孤單,我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陪著他。所以,所以不能再和你結婚了。」
她勇敢的抬起頭,直視著木岸,雖然她想過,木岸或許會很生氣,他們的婚約可是雙方父母都決定好的,她突然毀婚,一定會讓他顏面盡失的,嗚,她是個壞女人。
她昂然撞進木岸帶笑的眸子,緊張的心怔了,「木岸,你不生氣,你不罵我?」怔怔的問道,他該大聲質問她的,或許,拿著他面前冒著熱氣的咖啡潑她一臉,也是正常的,而現在,毫一生氣的木岸,讓她懵了。
木岸笑望著一臉勇敢,而又一臉愧疚的文惠,決定不再逗她,要是她受不了那種愧疚的心,她怕是要哭了,文惠總是那麼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