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木晨半坐著,淺笑著看單君為她削著水果皮,「單君,你沒事就好,我手臂一點都不痛的。」
單君從專心削著水果的動作,抬頭回望木晨,因為失血過多,她一向散著粉紅色澤的臉,有些蒼白虛弱,眼睛微向下,看了眼那小腹,何況她還懷著孩子。
再看向她那雙盈盈水眸,非常的美麗明亮,他漠然的問了句,「當時為什麼要救我,要知道那枚子彈很可能要了你的命,你不害怕麼?」
木晨搖頭,眸子多了些濃濃的迷戀,是對單君的,起先是看重他的背景,而相處久了,她正在漸漸的愛上他,哪怕他不愛她。
心微微一揪,刺痛感傳來,她的臉色更白了不少,愛他就要留住他,不惜一切代價,幸福都是要靠爭取的。不付出怎麼會有回報。
「不害怕,與其讓你受傷,失去你,我寧願和你一起面對那危險」她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如今投入了她的真情,變的更加美妙起來,怕是人,都無法拒絕她的情意。
單君的眼睛偏向了別處,語氣還是漠然的,「你有了孩子,凡是都要為那孩子想想,至於我,你不用替我冒險」
木晨低了眼瞼,眼睛的光芒遮掩住了,她的手撫向了腹部,臉色一瞬間的複雜,瞬間的隱去,抬起頭時,已是溫柔的神情,「孩子好好的沒有事呢。」
「給,還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說,我去準備。」單君把削好的水果遞給了木晨,看著她淡然說道,在木晨笑靨濃郁時,再加了一句,「孩子沒事就好。」
木晨的笑意僵住,再也不見,孩子孩子,她的存在,就是他眼中的孩子,為什麼他看不到她,她突然非常討厭肚中的孩子,不想她奪了本該屬於她的光芒。
「單君,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除了孩子是你的,我,」她拍拍她的胸前,「我,還是你的妻子。」
單君的神情驟變,霍然站了起來,「除了因為孩子,你什麼都不是。」他說完,就離開了房間,不管木晨會怎麼想。
她說的妻子刺激了他,他惱怒於自己的酒後亂性,惱怒於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可是,他的血脈,他又割捨不了,而木家更是以這個孩子為理由,逼他娶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們的結合,是個錯誤。
小時候如果她真的是辰辰,長大後,他愛的也是良辰,他只能做一個變了心的人,因為他最先遇見的不是木晨,是良辰,愛上她之後,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心情煩亂,他奔出病房,不顧木晨的大喊,在走廊中,他走的很快,因為心緒不平,他開始走的漫無方向。
他撞到了人,「對不起。」道歉過後,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臉色變的更加難看,繞過頭,向著遠處行去。
木岸轉身看著單君的離開,若有所思,他的方向也開始改變,向著單君相反的方向行去,兩人拉開了距離。
啪!
木晨把手中的水果,重重的砸在地上,臉色瞬間更白了幾分,急怒下她差點把傷口撕裂開了。
深吸一口氣,沒了麻醉就靠藥性的緩解,現在的手臂很痛,和她的心情一樣糟糕,「單君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她的怒吼,單君沒有聽到,這偌大豪華的病房,就留下她一個人,安靜的讓她孤單,她的眼睛,逐漸變的冷漠,也變的陰鷙起來。如貓一樣,危險的瞇起。
她從床上站了起來,她只是一隻左手不方便,其他的都無大礙,她的手機靜靜的放在桌上,她拿起,打起了電話。
「這次,你做的非常好,最後的尾款,我會很快打到你的帳戶裡,我付了十倍的酬金。」她也沒叫名字,只是平緩的說著,臉色還帶著微笑,看不出先前她還在生氣。
「好。」對方更冷淡,只是說了一個字,好像那十倍的酬金,只是一塊錢一樣,對他沒有多大的誘惑力,常年的交易,對他來說,已經缺了起先的見到鮮血的沸騰。
「還想拜託你一件事,做好的話,報酬是你想像不到的天價」木晨緩緩的說著,唇一動一動的,合著她的睫毛扇動著詭異的光芒。
「你說」還是沒有語調的聲音,好像厭倦了,在說一些平凡的事情,他已成為一個冷淡的機器
「讓一個原本封閉的空間,流通些外在的空氣,要做的沒有痕跡,地址就是…」她報一個地址,臉上出現了扭曲的快意笑紋。
「都說女人心很毒,我信了,我會辦到。」男人突然間多說了幾個字,因為那地址,顯然是重患病房,而一個封閉式的病房,有了外在空氣,病房裡的人,就會受感染,而提早離世,這是在殺人。
電話被掛了,木晨的笑意不減,如果他知道那病房裡,是一對孩子的話,他可能會更有體會的。
「木晨。」敲門沒人應聲,木岸自動進來,看到木晨的笑意,那詭異的笑容,突然間讓他週身發寒起來。
這個收養的妹妹,從小就很懂事,可是,他總覺得她太過懂事,而少了些什麼,她的眼眸常常在獨自的時候,有些複雜
木晨的手一鬆,手機慌然掉落在地,轉身看到木岸,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高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來?「如果仔細聽話,還能聽到其中的顫抖。
這是秘密,如果讓木岸聽到了,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木岸彎身撿起她的手機放回桌上,皺眉望著反應達激的木晨,「剛進來,你好像不歡迎我。我只是來看看你,聽說你受傷了。」
木晨臉色微緩,木岸能那麼平靜,只有一個可能,他根本就沒聽見,那就好。
腿一軟,她坐在了沙發上,慢慢平復她紊亂的心情,語氣因為不平而尖銳了不少,「哥哥還知道來看我,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婚禮,你不來就算了,為什麼要讓那個人來鬧場?」